不遠處有個男孩,全身裹着紗布,過于幼小的年齡讓他的傷勢顯得更為緻命,看上去除非是有奇迹出現,否則那個男孩是不可能活下去的。伸二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這些傷看起來并不嚴重,不過是肩膀和手臂上有些輕微的燒傷。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狼狽,伸二不禁皺起了眉頭,看來自己還是需要鍛煉,面對這樣的災難自己果然還是沒辦法應付,實在是太松懈了。昨天晚上的那場特大火災應該是因為所謂的聖杯戰争,回憶起昨晚自己感受到的異常邪惡的魔力,伸二思索起來。
那時也并不是特别晚,伸二還待在醫院,一場已經耗費了3個小時的手術依舊在進行中。然而,一種帶着極度危險氣息的魔法氣息被伸二捕捉到,這樣邪惡的魔法是伸二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即使是caster那隻惡心的海怪都沒有這樣的氣勢,簡直就像是世間之惡。
這種危機感幾乎是緊緊壓迫着伸二的神經,在伸二沒有注意的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幾乎比忙碌着的醫生看上去還有狼狽。伸二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他清楚的意識到,這間醫院已經不是安全的地方了。
他找了個借口從手術室裡溜了出來,從窗口向外看去,從那個不祥的魔力傳來的方位,天色有些奇怪,空中暗紅色的漩渦就這麼突兀的出現。似乎有些黑色的流質從暗紅色的漩渦中傾瀉而下,紅色的火焰就這麼随着流質在遠處蔓延。
伸二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離開危險的區域。急匆匆的趕往醫院的出口,他記得醫院外停着一輛救護車,而恰巧他知道鑰匙放置的位置。一路小跑的拿了鑰匙,等伸二出門時他才意識到,似乎已經有點晚了。
不遠處的天空已經被火焰照映的通紅,豔麗的天際有着一絲不祥的氣息,同時,更讓伸二感到緊張的是,那不祥的火焰似乎還在向着自己的方向延伸。他也來不及多想,沖上車就啟動了,發動機的聲音被掩蓋在遠處房屋倒塌的聲音下,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當伸二開始加速時,一張并不陌生的面孔貼在了窗戶外,年輕靓麗的面孔此時布滿了驚恐,隔着玻璃,她的聲音有些模糊,沒有了白天的甜美,倒是變得嘶啞起來:“雨宮,雨宮,等等我,讓我上車……”
她一隻手已經扒上了汽車的車門,但是被扣死的車門并不是她能夠拉開的。遠處的火焰已經以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速度蔓延過來,醫院裡的人群驚慌的沖出來。伸二不能再浪費時間在這裡了,一旦被醫院的人發現自己在救護車上,自己恐怕就走不了了。
要是平時,伸二會很樂意裝裝好人,帶上這個并不會添多大麻煩的女人,然而,這種時候已經不是發揚紳士精神的時候了,伸二一向不是好人。因此,伸二完全無視了貼在玻璃上充滿懇求的女人的臉,徑直加速起來。
那個年輕護士跑動的速度越來越慢,逐漸開始被汽車拖着走,她卻完全沒有放手的迹象。她的鞋子在地上拖了一路,早已經拖壞,白淨的腳也被烤的火熱的地面磨得血肉模糊,露出白色的骨頭,她臉上的表情由原先的哀求變成了絕望,又開始充斥着怨毒。
她用力捶着玻璃,聲音尖利刺耳,臉上的淡妝被湧出的淚水暈花,面孔都因為恐懼變得扭曲,沒有了平時的美麗:“開門,讓我上去,雨宮伸二,你讓我上去,我不想死……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混蛋,你不配當醫生,不得好死……”
伸二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她的咒罵,車開的快速而平穩,女人在地上拖了一路,留下一道深紅色的血迹,臉色也變得慘白。她的手開始發抖,快要抓不住車門了,在她終于絕望時,伸二停下了車,平靜的從車上走下來。
女人的臉上流露出希望的神色,她的聲音重新變得甜美溫柔:“雨宮,嗯,不對,伸二,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對我,剛才我隻是太害怕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于伸二的感激和因此萌生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