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王者,即使是死亡前的表現都如此與衆不同,伸二感歎着屬于王者的死亡。然後,他的目光投注到了一身黑衣看不出胸口貫穿傷的赤屍,這才是他最終也是最重要的對手和敵人,他手中的手術刀也開始不甘寂寞的顫抖起來。
然而,赤屍出乎意料的并沒有直接和伸二開戰,相反,他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半晌後,他才開口:“Master,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難得的到了聖杯,真的不打算許願嗎?”
伸二愣住了,許願什麼的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參加聖杯戰争的目的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享受戰鬥和死亡給他帶來的樂趣。大抵是決定要自己去完成自己的願望,抑或是在理智上早就知道自己的願望不可能實現,還是完全不希望自己的願望達成。
伸二想他還是有着自己的願望的,比如讓曾經死去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他腦海中最初浮現的身影就是母親,那溫婉的模樣似乎銘刻在了内心,他覺得嘴裡有些幹澀:“我并沒有什麼需要聖杯抑或說是奇迹才能夠達成的願望。”
他想要讓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但是,這真的現實麼。就算是聖杯,就算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奇迹,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重歸真的有可能麼,就算讓母親重生,那麼重生的人真的是曾經溫柔的,不幸的死去的母親麼?
這樣的疑問開始占據伸二的内心,他發現在自己内心的最深處實際上并不希望母親的複活。為什麼,明明最愛的人就是母親,明明為了母親可以做到一切,但是,并不像借助聖杯的力量讓母親複活。就算是這樣想的,伸二回答赤屍的聲音依舊輕松愉快:“或者說我的願望我都可以自己完成,完全不需要依靠聖杯呢!”
記憶中的母親是溫柔的需要保護的,就算作為魔術師出生依舊無法輕視人命,純潔的如一張白紙一樣的女人。伸二想着:她從來都是不希望我的手上染上鮮血的,她可以為了我和父親激烈争執的,她會為了我的安全在我年幼的時候就給我移植了魔法回路。
這樣想,母親的樣貌似乎愈發的清晰,就仿佛她從來不曾離開過自己一樣。但是,伸二的手猛然攥緊,似乎并不隻是這樣的,母親最後死了,因為雨宮家的逼迫,如一朵嬌豔的花迅速的凋零,柔弱卻又堅強的母親即使是死亡也是如此的美麗。
這樣的母親,如果重新回到生者的世界,還能夠那樣生活下去麼,聖杯複活的生命真的是曾經消失的那個生命麼,還是說隻是依靠記憶中母親的存在而複制的存在。這樣的念頭盤旋不去,伸二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冰冷:“赤屍,難道你參加聖杯戰争是為了實現什麼不切實際的願望,還是說你期待着什麼不真實的奇迹?”
算得上是諷刺的話語并沒有讓赤屍生氣,他的脾氣倒是異常的好,當然,這隻針對特定的人,比如他選定的對手。他壓低自己黑色的帽檐,寬大的帽檐投下的陰影遮擋住了他的表情:“并沒有什麼期待的奇迹存在呢,我不過是為了聖杯戰争,或者說是你而來的。”
對于赤屍的答案,伸二有些意料不到,為了自己,真是個聽了就讓人感覺舒暢的理由。不過,伸二并沒有糾纏在赤屍的回答上,他想他似乎了解了自己的真實願望,他是希望母親的存在以死亡的形式永遠停駐在自己的心裡的,這樣美好的存在不适合生活在這個污濁的世界,所以隻要自己記住她就好了,這樣她就永遠不會沾染上世間的黑泥。
并沒有把話題繼續下去的興趣,伸二的目光投注在看上去相當悠閑的赤屍身上,即使表面上毫無防備,伸二還是知道,如果此時有人試圖攻擊赤屍,會被瞬間而來的反擊擊飛。他從口袋裡抽出看上去幹淨的手術刀,注視着赤屍:“我想,我們的戰鬥也可以開始了,鑒于我們雙方對于聖杯都沒有任何興趣。”
“當然。”回答伸二提議的是赤屍毫不留情的攻擊和一聲肯定的回答。手術刀激烈的碰撞在一起,金色的火星不斷從武器交接處迸發,短短一個瞬間兩個人已經交換了無數次攻擊,兩個人臉上都浮現了絕對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