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記得那張最終讓自己喪命的自我強制證文,還有冷酷的面無表情的魔術師殺手和滿臉憐憫同情的騎士王,這是令人作嘔的神情。很讨厭以saber階職出現的騎士王,并不是因為她是聖杯戰争的對手,而是因為每次遇上她,那個花心的lancer總會違抗自己的命令。
掙紮着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有着岩石質感的遮擋,輕聲喘息着,肯尼斯用盡全身的力氣倚靠在背後冰冷的岩壁上。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幹燥黑暗,在微光下僅僅看得到單調的岩壁,周圍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并不是自己死去時身處的廢舊工廠,這大抵就是所謂的死後世界了。之後,再也支撐不住的肯尼斯又一次陷入昏睡中,全身的酸軟疼痛和死亡帶來的精神上的沖擊并不是一時半會可以緩解的,很快他又陷入了無法掙脫的睡夢,沒有看見從山洞另一端逐漸靠近的黑影。
不斷被迅速變換的夢所糾纏,肯尼斯睡得并不安穩,夢中的場景雜亂不堪,依稀看見幼年時生活的宅院,還有之後在時鐘塔任課時的場景。有些懷念,記得在參加聖杯戰争前,自己的生活還是相當平常的。
之後,夢中出現了召喚英靈的魔法陣,在參加聖杯戰争前,肯尼斯确定自己做出了這輩子最不恰當的決定。瘋狂的撲到夢中毫無知覺的自己身上,肯尼斯想要制止這次的召喚,他後悔的并不是參加聖杯戰争,而是把與聖杯戰争毫無關聯的索拉牽扯進這樣殘忍的戰争。
在接觸到專心繪制召喚陣的自己的前一秒,夢中的場景變換了,站在魔法陣前的自己驚訝的注視着被召喚出來的從者。名為迪盧木多的英靈身着緊身的概念武裝,鍛煉的很好的身材,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人擅長戰鬥,垂下的一縷頭發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愛,眼角魅惑的痣瞬間吸引了自己和身邊索拉的注意力。
傳說中引誘自己君主妻子的騎士果然有着一副好樣貌,即使是已經死去的現在,在看見迪盧木多招蜂惹蝶的樣子肯尼斯依舊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咬咬牙,看着法陣中央的騎士單膝跪地,恭敬的向自己宣誓效忠。
沒有任何屬于自己的願望,參加聖杯戰争不過是想要完成生前未完成的遺憾,效忠與主上,這樣的騎士讓肯尼斯無法信任。眼前的騎士确實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他并不适合參加聖杯戰争,因為對于聖杯的渴求甚至是對于主上的忠誠都完全無法讓這個男人舍棄對于道義的尊崇。
肯尼斯即使知道自己是在睡夢中,依舊抑制不住居高臨下的瞪着單膝跪地的迪盧木多,這個人效忠的對象絕對不是自己或者是曾經的那個芬恩,他從始至終效忠的對象隻有他自己的騎士道。
想到這裡,肯尼斯就感覺到無法抑制的惱怒,這個人嘴裡說的一切都是虛僞的,他從來沒有真正效忠于自己過。這個男人竟然還為了制服海怪自毀了寶具,如果不是這個家夥自毀寶具,在衛宮切嗣帶着saber前來攻擊的時候也不會和saber久争不下。
自己也不會簽下那份自我強制證文,那個蠢笨的騎士……也就不會……死。承認這一點總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他總是記得那個騎士死前的樣子的,很恐怖,禦敵的長槍刺入心髒,毫無防備的被自己的武器害死,眼眶裡溢出黑紅的血液,眼中的仇恨讓人不寒而栗。
但是,看向自己時卻是溫柔愧疚的,為什麼,是因為之前晚上的那個意外,把自己當成女人了麼!平白無故的感覺不舒服,但是卻不由自主想起那個荒唐的夜晚,那個男人的溫度讓人很有安全感,眼下的淚痣也顯得極有美麗,就連自己都被吸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