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護着懷裡這小東西,看來,是覺得大仇得報,可以和他雙宿雙栖了。”
“他”渾身的氣勢逐漸淩冽,慢慢地活動開自己的手指,
“世上的事哪能都像你想象的那麼好?”
顧康年身邊的戾氣攻擊而去,被“他”幾個閃步躲過,“他”移動的速度極快,手中結印速成。
一切的發生不過在轉瞬之間,鄭實撐着長劍起身,看清楚了“他”的動作,稍作考量,便挽了個劍花刺了過去。
“阿實,”印法初成,“他”兩指夾住了桃木長劍,掌心裡托着一團小小的雷電,周圍的細閃似毒蛇吐信,扭曲了巴掌大的空間,“是我太慣着你了,才會讓你一而再的犯錯。”
鄭實棄劍後退,眉心微皺,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手中拿出一張符咒。
“阿實,你要為了這一人一鬼,暴露自己嗎?”
鄭實咬破指尖,點在符咒上,偏頭看了一眼顧康年腳邊的血污,道:“不得殺人,這是底線,我應該早些這樣做。”
“他”看着鄭實的動作,目光微暗,眨眼間身形已經移動,一掌捏住了鄭實的符咒:“我可不想再花費力氣對付你的家人。”
火光炸開,躁動的熱量被按熄在手心裡,“他”看了一眼自己血痕累累的手,望向鄭實的目光變得極其不善。
“阿實,那小孩本該是已死之人,你為了他惹怒我,真是愚蠢。”
極細的戾氣由“他”身上鑽出,蹿進了鄭實的身體,烈火纏身、五髒俱焚,鄭實痛呼出聲,跪倒在地。
“他”冷眼望着鄭實,道:“受一會吧阿實,想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說罷轉頭望向顧康年:“見笑了,被人背叛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一邊說着,“他”一邊舉起了手。
顧康年瞳孔一縮,周身的戾氣将文博團團圍住。
“你護着他有什麼用,”“他”攻擊的身形已是近前,“你也應該護好你自己啊!”
蘊含了巨大能量的雷電全部拍到了顧康年的胸口,強烈的雷光在他身體裡流竄、破壞,四周的家具都被炸了個粉碎。
“他”看着顧康年踉跄後退幾步,唯有雙手堅如磐石,牢牢護着懷裡的人。
文博自“他”發難開始便被顧康年的戾氣團團圍住,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隻聽見“他”惡劣的話語:“我何必繞圈子去殺那小孩?攻擊你不是更有意思?顧康年,你痛苦嗎?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傷勢似乎在慢慢恢複,你殺了人,存世令簽訂的法則不會再幫助你,不過,血債血償的因果線永遠不會斷,低頭看看你懷裡的小情人,他的生命力是不是快被你抽幹了。”
“他”再次結印,雙手托起十幾個雷團,細小的閃電噼裡啪啦的炸開。
顧康年強忍過劇痛,感覺自己被雷電摧毀的身軀正在慢慢恢複,聽見“他”的話語,心中的懼意翻湧而出,他慌忙驅散戾氣,想去檢查文博的身體,雙手微微發着抖。
“康年,”懷裡的人神色清明,似是無虞,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帶着細微的溫度,開口時語氣裡滿是急切與擔憂,“你被打傷了,有沒有事。”
看着毫發無損的文博,“他”本想脫口而出的笑聲噎在了嗓子裡,微微眯起了雙眼。
文博胸口隐有金光閃過,映襯着他脖頸上的白玉微弱散發着光芒,護佑住了他,将他一身所受的傷害治愈,令他蒼白的臉色漸漸好轉起來。
“他”的目光在一人一鬼腕上掃過一個來回,眉頭微皺。
“看來你是發現了。”
門邊有聲音響起,血污之上,趙世安的身形顯現,雖然渾身是傷,卻是性命無憂,一張符紙,貼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小心翼翼和顧康年打電話制定計劃,隻為了搞清楚你想做些什麼,我們可真是不容易。”
宗钺與林沐澤走了進來,沒理會被定成樁子的“他”,看了一眼一邊安全無虞、恢複狀态的文博與顧康年,站定在了鄭實的面前。
宗钺手裡拿着一張封陰符,貼在了鄭實的腦門上。
“你說你個有點原則的良家子,和個不知道多少年的厲鬼摻和什麼?”
已經意識模糊的鄭實感受到痛苦的減輕,便聽到了這麼一句調侃的話,恨不得撕掉自己腦門上的符咒,痛暈過去算了。
“原來趙世安沒被殺死呀!”悠悠地感歎響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