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在四周觀察了幾眼,目光落在了抱着自己的大腿,涕泗橫流的這個人身上,道:“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李達鴻聽到這話,想哭得更大聲了:“司少,是我呀,昨晚在夜調,齊少和顧少險些打起來,我也在場勸了幾句。”
宗钺略作思索,聲音懶洋洋的,笑道:“是你啊,被怼得說不出話來的那個。”
“是我是我,”李打鴻一邊說着,一邊向宗钺身後縮,恨不得貼到他身上的樣子。
沒辦法,作為一個新世紀相信科學二十多年的纨绔,他實在是應付不了這種人頭滿天飛的場景,而眼前的司少,他碎了三觀後看得清清楚楚,那手上拿着的是符紙吧,那掌心揮出的金光是不是把沖過來的人頭都打飛了。
“啧,”宗钺一把将李達鴻撕了下來,另一手起符落地,将無窮盡的惡鬼人頭隔擋在外,道:“離我遠點,注意分寸,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李達鴻:“……”
雖然您老長得确實不錯,但我喜歡妹子的好嗎!
一邊想着,他一邊瑟瑟發抖地縮在宗钺身邊。
宗钺肩旁停了一隻紙鶴,他指尖輕輕在那翅膀上撫動了一下,道:“這家夥想象力實在是豐富,我都快說不清這是第幾波鬼了。”
紙鶴活靈活現地偏了下頭,在他擡起的手邊輕輕點了點,似是在安慰他。
宗钺輕笑一下,身上的靈力湧現,逸散開來,向四周滌蕩而去,隻在一刹那,此間的怪物便消失殆盡。
李達鴻張大嘴巴看着這一切,在金色的光芒消失後,黑暗包裹住了這個用符紙建構出來的小小的光圈。
很明顯的,李達鴻不驚訝了,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無盡的黑暗吸引過去,似乎有聲音在他耳邊喃喃低語,窸窸窣窣地抓緊了他的心髒,令他産生了驚恐,豆大的冷汗一顆一顆從他額頭上冒出。
宗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你清醒一點,就剩你一個人了,這夢還怎麼都解不開。”
李達鴻驟然挨了一掌,心底的恐懼退了幾分,他哆哆嗦嗦地蹲下身,恨不得将自己抱成一個團,道:“司……司……司……司少,你……你在……說什麼?”
“沒見過像你這樣自己吓自己的,這裡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你怕什麼?”
宗钺将他提了起來:“一包廂的人都準備要醒了,就你還陷在這裡,來,掐自己一下,看疼不疼。”
李達鴻巴不得這是一場夢,好不用再面對突然的天塌地陷,滿城的喪屍,追着人啃的死人頭,衣櫃裡爬出來的紅衣女鬼,雖然不知道自己做夢為什麼司少也會出現,卻很是聽話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嗷——”李達鴻尖叫一聲,胳膊上尖銳的疼痛傳來,他立刻哭喪着臉:“司少,你怎麼能騙人呢?這根本就是現實。”
宗钺:“……”
宗钺真的有點佩服了,眼看無法喚醒李達鴻,卻很是有心情調侃了他一句:
“你這夢做的,為了信以為真,居然連痛感都模拟出來了。”
随後他十指交叉,做了個拉伸的動作道:“算了。”
李達鴻聽他這樣說險些要哭出來了:“什麼算了?為什麼算了?這是不打算管我了,準備放我自生自滅嗎?”
一張符紙精準地貼上了李達鴻的腦門,令他感到自頭頂傾瀉而下的沁涼,一直包裹着他的黑暗被照入了光芒。
他感受到了疲憊,昏昏沉沉想要睡去,隐隐約約之中,聽到有聲音響起:
“算了,比起找到幕後黑手,還是先讓你擺脫術法的控制吧,免得傷神,畢竟你真的,實在膽小。”
宗钺睜開眼,雙眸中有金光閃過。
與此同時,在這座城市裡,有十來位陷入夢魇的人安然睡去。
兩個小時前,宗钺與林沐澤齊齊在睡夢之中睜眼。
“感受到了嗎?”平常收斂了靈力的二人與凡人無異,林沐澤檢查了一下自身,有些好笑道。
“感受到了,”宗钺擡擡手準備給自己與自家愛人淨一淨,“是詛咒,還不止一道。”
話說到這裡,他動作一頓,看向窗外,感應到了詛咒所降臨處:“也不止兩位。”
夢境彌漫,在這轉瞬間,宗钺與林沐澤共同站到了極為混亂的大街上,厲鬼、妖怪、天災,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宗钺一手攔住了哇哇亂叫的熟人,将他拍暈了過去,道:“我去尋找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