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了五天,這期間遊文祈沒來找過他,談競也默認他們兩個是結束了。
直到周五的晚上。
談競晚上沒課,在食堂吃過飯就踱步回寝室,他低着頭玩手機,餘光瞥見前面有個人,他沒擡頭,想要繞過去。
結果他往左,那人就往左,他往右,那人也往右。
談競擡頭:“同學,你……”
他在看到對方的臉後愣住了。
是遊文祈。
此刻他的劍眉輕輕皺着,一句話不說的看着談競,眼下青色明顯,下巴還有一圈淺淺的胡渣。
談競張口結舌,他收起手機,垂下了眸子:“你有事?”
“擡頭,看着我。”遊文祈沙啞的嗓音傳來。
談競一怔,第一次聽遊文祈的嗓子能啞成這樣,就像是陳舊不堪的破風箱拉出的聲音。
和以前好聽的嗓音天差地别。
談競緩緩擡起頭,和他對上視線。
然後被其中炙熱的溫度燙了一下,又想躲開視線。
“談競,現在連和我對視都不敢了嗎?”遊文祈道。
談競實在是不适應他這個聲音,皺了下眉,大着膽子瞪向他:“有什麼不敢的,我又沒做虧心事。”
遊文祈苦笑一聲:“你沒做虧心事,但我為了你的事失眠了五個晚上。”
“……又不是我叫你别睡覺的。”
“我回去思考了一下,那天晚上你還好好的,第二天就不對勁了,所以我找了一些當天去了荊家生日宴的人問了一些事,五天的時間,終于讓我找到點線索,拼湊出一個較為完整的真相。”遊文祈陳述着:“有人說看到你和荊譯一塊上了樓,那時候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二十,之後又有個人說親眼看着你走出荊家大門,那時是八點十三,我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是在八點五十六,你應該已經在家裡躺着了,但跟我說你還在宴會上,沒空接電話,回消息的語氣也挺正常的,但依照你的性格,多半是裝的,不接電話是怕我聽出點什麼吧。”
在談競略顯震驚的目光中,遊文祈沉聲問:“所以,問題應該是出在你和荊譯單獨相處的五十分鐘裡。”
他擡手想抓談競的肩膀又不敢,隻能小聲的問:“是不是荊譯對你做了什麼?你不要害怕,不管是什麼事情,我替你解決,我和你承擔,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永遠守着你。”
談競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永遠守着你。
這句話裡面有幾分真心?
之前聽到這樣的話或許他會開心,但現在聽到,他隻覺得難過。
難過于遊文祈用堅定的語氣說出來一句根本做不到的話。
更難過于,他還是會因為他的花言巧語心動。
遊文祈有些慌張,他想擡手替他擦掉眼淚,卻又怕他的觸碰會讓談競應激。
他詢問了一些醫生,這種時候隻能靠言語的安慰和藥物的控制,絕對不能突然碰患者。
“小競,你别哭,我不問你了,你不用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會讓我們兩個分開,我對你的愛不會因此減弱一絲一毫,我在全心全意愛着你,你不要出了事就第一個推開我,好嗎?”
談競完全控制不住眼淚,本來就隻是想想遊文祈都會哭出來,何況是和他面對面聽他說這些話,隻會讓他更加難過。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如果遊文祈沒有騙他,那該多好?
他蹲下身子,把臉埋在膝蓋處,無助的哭泣着。
過往的人不由得多看他們兩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遊文祈跟着蹲下來,也不說話,就靜靜地陪着,盯着談競的發頂,眼中全是心疼和難過。
談競哭了一陣,心想着遊文祈應該是走了,結果一擡頭就撞進了對方紅着的眼睛裡。
遊文祈居然,也哭了。
“小競,你這樣,我心疼。”遊文祈抖着聲音。
談競擦擦眼淚:“你心疼什麼?能不能别說這樣的話了,你說出來不覺得可笑嗎?”
遊文祈聽不懂,反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