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秦歆默默想着。

你是誰？

三個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又縮回去。雖然他自小沉穩，智商極高。但這麼荒謬的事情，他不敢确認，也不敢相信。

他甯願相信葉昊是轉性了。

不然要怎麼解釋，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會突然變化這麼大呢？

秦歆将疑問壓下去，換了另一個話題，“那個藥，要怎麼用？”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将身體療養好，隻有身體恢複S級，才可以超越白滾滾。到那時，無論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抱着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用害怕。

“那個啊，林醫生叫我找的，我也不知道怎麼用。”白滾滾誠實道，停了半秒，他突然想到，剛剛小孩的舉動，其實是想要和他閑聊吧？

反應過來之後，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卧槽，這麼蠢，怪不得長這麼大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有牽過一次。

白滾滾補救道：“可能，可能是用來泡澡的。”這麼小一瓶，喝的話一口就沒了。

秦歆掀了掀眼皮，“你之前說過，我腿好了之後會送我去學校？”

“對啊對啊，”白滾滾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不過還是要看身體恢複程度的，還要看林老怎麼說。你知道的，他老人家……”白滾滾做了一個心有餘悸的表情。

秦歆認真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記憶中。葉昊是很讨厭林老的，根本不會在意一個老頭子的情緒。

差别真的，太大了。

藥取回去之後，白滾滾第一時間就把林醫生喊過來了。老人家看到白滾滾肩膀上的傷後，對他的态度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老頭子以前還覺得你和老葉一點都不像，老葉善良、熱血，但現在看看，到底是父子，骨子裡流着一樣的血，怎麼可能不像呢？”

白滾滾：“……”哦，苦肉計生效的對象錯了。

跟白滾滾猜測的一樣，洛歐奧尼爾果然是用來泡澡的。林老爺子把幾十種藥劑加加減減，最後摻和在一起，制成了一種粘稠、散發着腥臭的藥劑。

老爺子将藥劑遞給白滾滾，“每天一次，每次一滴，滴在溫水裡面，每天必須要泡滿兩個小時，持續半年估計就差不多了。”

“要半年？”白滾滾有點嫌棄那個腥臭味，小心翼翼的捏在一個角上。

“養傷養傷，七分養三分治，半年一點都不久。”老爺子囑咐道：“除了泡藥，平常飲食也要注意，太過油膩的不行，重口味的也不行，越清淡越好，最好要多喝湯，促進藥液吸收。”

“哦哦哦。”白滾滾一一記下。

“還有，剛開始的時候體内暗傷衆多，藥液浸透，肯定會疼。這個時候，就一定要忍住，否則就前功盡棄。咬着牙都不能放棄，聽到了嗎？” 後面一句是對秦歆說的。

秦歆點頭：“謝謝醫生。”

“喊什麼醫生？”老爺子笑道：“這這把年紀了，你喊我一聲爺爺也不過分吧？”

秦歆多少有點别扭，他下意識看向白滾滾。

白滾滾也笑眯眯的看他，目光和緩。

秦歆頓了頓，喊：“多謝爺爺。”

“乖。”林醫生眯着眼睛笑了，眼尾的褶皺聚到一起，像一條條蝌蚪。

林老走後，白滾滾看出了秦歆眼裡的躍躍欲試。這孩子即使對其他事物都不在意，但對于自己的身體能好起來，還是很期待的。

“行了，”白滾滾拍了怕他的腦袋，“我去幫你放水，你準備一下。”

葉昊注重享受，他的浴缸是能夠躺下三個人，别問白滾滾為什麼知道。

想到葉昊可能在這個浴缸裡和各種各樣的人做過這樣那樣的事，白滾滾就打消了用這個浴缸的念頭。

他讓花花找來了一個木桶，木桶泡澡對身體好，而且藥性不容易揮發，熱量也能保持的更久。

白滾滾将藥劑滴入水中，原本隻是湊近聞才能聞到的腥臭味，被滾燙的熱水一蒸發。白滾滾懷疑自己來到了水産市場，還是那種不合格、全是死魚的水産市場。

他捂着鼻子，看秦歆一臉淡定，就跟聞不到一樣，更心疼小孩了。

木桶太高，秦歆沒有力氣跨進去。白滾滾就守在旁邊等他脫完衣服，準備抱他進去。

他不走，秦歆也不動。

白滾滾愣愣道：“脫衣服啊，時間久了藥性就揮發了。”

秦歆本來有些别扭，但看白滾滾神色坦然，眸光更是純粹清澈，也别扭不起來了。

他知道葉昊比起女的，更喜歡男人的身體。但在這之前，葉昊從來沒有對他表示過興趣。

而且，這個人都說自己不行了……

秦歆把衣服脫了，白皙的背上全是疤痕。有一道疤特别長，一直從肩胛骨到尾椎骨，又深又寬，貫穿了整個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