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迎風先是愣了愣,随後才點了點頭說:“沒事兒,你們情況特殊。”
那人笑了笑,招呼着幾個兄弟去外面接水,自己跑到櫃台前問售貨員有沒有退燒藥。
肖迎風的肩上一熱,他側過臉,展翌把他忘在外邊的沖鋒衣披在他身上,目光落在那個昏迷的男人身上滿是忌憚。
肖迎風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麻利地把衣服穿上,拉鍊往上扯,直接蹭到自己的下巴。被汗水沾濕的沖鋒衣,悶熱卻帶給他安全感。
順着展翌的目光看過去,癱在椅子上的男人呼吸有些急促,黝黑的臉泛着潮紅。看起來好像感冒發燒一樣,卻給肖迎風一種危機感,這可能就是展翌做出反常舉動的原因。
見他穿好了,展翌回自己的位置拿剛才放下的行李。将肖迎風的背包背上,展翌正準備去拿放在桌上的兩瓶水。
【這個男人要屍化了!】
“展翌!”聽到系統的提醒,肖迎風頓時覺得不妙。
指尖剛碰上瓶蓋,有東西夾着厲風撲過來,展翌的手下意識地往後一縮。一直昏迷着的男人此時睜着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看起來十分恐怖。他的右手穿過了桌子,透明的鋼化玻璃被他砸出一個大洞,展翌沒來得及拿起來的塑料瓶悶聲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滾了幾圈停在了牆角。
急促的呼吸聲變成了肖迎風曾經在醫院裡聽到的“嗬嗬”聲,讓人覺得怪異而驚懼。
展翌把提包扔到肖迎風手裡,拔出了固定在背包上的那把刀,盯着屍化男人的眼神如同搏鬥的狼。
和他同來的男人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看着展翌劍拔弩張的樣子慌忙地揮舞着手臂:“小兄弟别動刀子啊,有話好好說。”
櫃台裡邊的兩個女售貨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懵了,尖叫着往角落裡縮過去。
尖叫聲引起了屍化男人的注意,布滿血絲的眼睛帶着嗜血的兇光,他拖着沉重的桌子往前走了兩步,直接将桌子甩在了同樣是玻璃材質的櫃台上。
“快躲開!”展翌朝愣在櫃台邊上的男人大喊。
那人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遵照展翌的話往旁邊躲過去,展翌扯着肖迎風後退,這才沒被飛濺的玻璃渣子傷到。
桌子和櫃台一起破碎,發出嘩啦的巨響。屍化男人這才把手從桌子裡拔出來,這時的目标不再是躲在櫃台後面瑟瑟發抖的兩個女人,轉而向離他最近的那個男人撲過去。
“翔子!”出去打水的兩個人回來就看見自家兄弟好像着了魔一樣朝大哥撲過去,手上的水桶毛巾都顧不上,直接往地上一丢就沖過去。
四個男人扭在了一起,剛回來的兩個人顯然不知道這個叫翔子的男人怎麼了,努力地想要将對方控制住,其中一個人還被翔子的指甲劃破了臉。
屍化後的人,力氣變得很大,其他三個男人身上多多少少被抓傷了,身上不怎麼幹淨的汗衫沾上了點點的血漬。
展翌面不改色地半擋在肖迎風面前,看着糾纏在一起的四個人眼神微沉。
一個人按住了翔子的腿,另外兩個半壓在翔子身上控制住他不停掙紮揮舞的手臂。三人終于将翔子制服。
“翔子中了什麼邪啊,力氣還變得那麼大。”其中一個男人氣喘籲籲地說,擦了擦臉上的被抓出來的傷口,看到紅豔豔的血迹,吐了口唾沫。
沒人回答他的話,之前留在屋裡照顧翔子的男人把目光投向了肖迎風和展翌。展翌手中的刀此時還直挺挺地對着他們。
肖迎風往前走了一步:“你們的這個兄弟現在已經不算是人了。”
肖迎風的話一說出來,衆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變。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怒喝了一聲:“你小子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們兄弟不算是人了?他不是人,還能是路上一條狗啊?小兔崽子。”
對方侮辱性質的話讓肖迎風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任誰聽到别人這麼說自己的兄弟恐怕都得是這個反應。
“不光是他,你們幾個小時之後也都有可能變成他這樣。”肖迎風繼續說。
三個男人的表情都僵住了。他們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翔子的不對勁,可是一直找不到原因,現在肖迎風說的這番話雖然聽起來有幾分可笑,但是他的表情不像是危言聳聽。
“老大……”另外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之前和肖迎風道歉的那個男人,目光帶着猶疑。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問:“小兄弟,你能說的清楚點兒嗎?”
肖迎風說:“你以為你兄弟是感冒發燒了,其實不是。他是感染了喪屍病毒。我不知道你兄弟是怎麼被感染的,但是最早不會超過昨天中午。之前他昏睡是一直在和體内的病毒抗争,但是現在,”肖迎風看着還在幾個人底下掙紮的屍化者,“顯然他失敗了。”
“被這種人抓傷咬傷的人也會感染。感染病毒的人最多24個小時,病毒就會入侵神經中樞。撐過來的人還能維持原狀,沒撐過來的人,就會變成除了喝血吃肉,沒有意識也沒有情感的怪物。”
肖迎風的話顯然給這幾個人帶來了很大的沖擊,不光他們,還有在櫃台後面的,那兩個神色蒼白的售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