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元注意到裴宿燃的神情,繃緊神經,警鈴大作,連忙擋住裴宿燃看向謝桉的視線,生怕裴宿燃吃回頭草似的。
“你還好意思站在這兒,快滾,滾遠點,看見你就晦氣。”溫啟元看起來十分急切地趕人。
裴宿燃盯着面前把光線擋了個嚴嚴實實的溫啟元,從鼻腔裡輕輕傳來一聲笑。
有趣,他這個發小好像對他有着不一般的占有欲。
謝桉本身也不想呆在這裡,看着曾經同床共枕的男人如今冷眼旁觀,心中拔涼拔涼的。
聽到溫啟元的話,謝桉放下菜盤就準備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可惜在謝桉剛剛轉身的刹那,背後傳來裴宿燃的聲音。
“這麼急着想走,是想去會情郎嗎?我讓你走了嗎?”裴宿燃略顯散漫地掀起眼皮,面上看不出情緒,和平常一樣淡漠、矜貴,卻莫名讓人感到害怕。
此言一出,同時讓兩個人呆滞。
溫啟元有些震驚地回頭看向他,小聲說:“你幹嘛?難道你還對他有意思嗎?你不是從不吃回頭草嗎?”
裴宿燃白了他兩眼,想着溫啟元怎麼腦子裡都是情啊愛啊,真想揭開他腦袋看看他整天都在想什麼。
至于溫啟元的問題,裴宿燃懶得解釋,清者自清。
再說了,溫啟元算什麼東西,也配過問他的事情。
“出去。”
裴宿燃沒有明确說明是對哪個人說的,隻是溫啟元見他是看向謝桉,便以為是對謝桉說的,一時之間有些高興,手舞足蹈,趾高氣昂地對謝桉指示:“聽到沒有,叫你出去!”
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被裴宿燃打斷:“我叫的是你不是他,出去。”
「渣攻轉性了?還是後悔了想追妻了?」
「不得不說,攻為受出頭的戲碼百看不膩。」
「就愛看打臉惡毒炮灰受嘻嘻嘻!」
裴宿燃見到氣泡,嘲諷似的勾起唇角:一群蠢貨,接下來她們就會後悔現在發的評論。
溫啟元聞言,愣了愣,回頭看向裴宿燃,指着自己問:“我?是叫我出去?”
隻見裴宿燃模樣氣宇軒昂,神情氣定神閑、雲淡風輕,好似剛才那句話隻是輕飄飄的玩笑,沒有任何殺傷力。
隻有溫啟元知道,這句話對他來說殺傷力有多大,無異于把他的心硬生生撕扯、生拉硬拽出來。
“你覺得呢?”裴宿燃扯出一個如罂粟花般詭異豔麗的笑,眼底卻是毫無溫度的、一覽無餘的冰冷。
「爸耶,前一章節的時候我還對攻的顔值沒啥感覺,直到現在,我終于明白什麼叫做美人了。」
「這才是真正的美人吧,一颦一笑都牽人心神。」
「主角受真是不知好歹,要是我能和這種大美人在一起,白月光是什麼,我不care。」
「就我更期待白月光登場了嗎?既然主角受把渣攻當替身,說明白月光和渣攻是很像的,沒準比渣攻更漂亮呢。」
「不知道但我并不覺得,配角沒主角好看不是基操嗎?如果替身沒有白月光好看的話,怎麼可能輕易愛上替身?」
看到裴宿燃這個笑的時候,溫啟元已經知道木已成舟,冷汗涔涔,後背驚覺毛骨悚然。
他想問一句為什麼,可他不敢,他連一句質問都不敢問,他連怨恨的權利都沒有。
因為從一開始,他在與裴宿燃的關系中一直處于下風。
凝視着那張令人又愛又恨的臉,最終溫啟元隻是無奈地歎了一聲:“好,我去門口守着,如果有意外,随時都可以叫我。”
“嗯。”
目送溫啟元離開後,裴宿燃這才把視線轉向謝桉。
“看來離開我你也能過得很好啊,才一天的功夫就找到新工作了。”裴宿燃慢條斯理地切割肉塊,叉起一塊放在嘴裡,“讓我猜猜,你又找到冤大頭了對嗎?靠賣溝子找到的?”
「我去你大爺的,我之前還以為渣攻改邪歸正了呢,沒想到還是這副鳥樣。」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怎麼話這麼難聽?他說點好聽的話挽留挽留受會死嗎?明顯受本來就是偏向他的。」
「賣溝子這話說的,雖說話糙理不糙,但這也太俗了吧?」
「對方可是他未來對象,他就這麼對他未來對象的?不想活了嗎?」
謝桉聽見“賣溝子”,羞憤難當地擡起頭反駁他:“裴宿燃,我确實之前騙過你,但你至于如此羞辱我嗎?”
“哦?難道不是嗎?在我包養你的時候都是我來安排保姆做家務,你會洗碗收盤子嗎?不是靠賣溝子那是靠什麼?臉嗎?”裴宿燃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謝桉,你未免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
“在我眼裡你一文不值。”
聽到這句話,謝桉的心髒狠狠被刺痛了,但還是強硬梗着脖子:“随你怎麼想,反正我是堂堂正正得到這份工作的。
既然在你眼裡我這麼不堪,那為什麼還叫我留下?”
“哦?這很奇怪嗎?”裴宿燃作出驚訝的樣子。
謝桉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回答:“是,你這麼讨厭我的話,那剛才應該不制止溫啟元轟我走才對。
可你沒有這麼做,你讓溫啟元離開,把我留下到底是什麼意思?耍我很好玩是嗎?”
“因為我讨厭你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