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舊情人反目”的裴宿燃不由得挑了挑眉,猜想着應該是謝桉碰巧看到自己的白月光和他接吻,然後惱羞成怒、因愛生恨。
吃瓜屬性爆發的裴宿燃環胸,頗有興緻地扯起唇角,準備欣賞這出鬧劇,反正和他沒什麼關系,就當是看個樂子得了。
直到下一秒,他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把你當哥哥看待,你居然跟我搶對象,還挖我牆角。”謝桉恨恨不平地咒罵顧甯,“你還算人嗎?”
“哦是嗎?怎麼不算呢?但他好像和你早就分手了吧,還是你自己作出來的,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顧甯聳聳肩,不卑不亢,專挑謝桉雷點,“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認識不了他。”
“你!你别以為我不敢打你!”謝桉已經到了怒氣阈值的邊緣,氣急敗壞地說道,似乎下一刻就會狗急跳牆。
顧甯聞言,輕笑一聲:“别裝了,弟弟,我知道你不敢,如果你敢的話,我還得謝謝你,正好我有理由賣慘了。”
「啊?(瞳孔地震)這算什麼?真·情人變情敵了?」
「嚴謹一點,他們不算情人,但這兩位都和裴宿燃有過情人關系(汗顔)」
「不是就我很想笑嗎?神他爹“我把你當哥哥,你卻想搶我對象”,兄弟阋牆,和隔壁“我把你當閨蜜,你卻搶我男朋友”有異曲同工之妙(狗頭)賭一包辣條,絕對會成為今年網絡熱梗。」
「笑死了,已經看見有人開始玩梗了。」
「突然擔心小鬼入侵。」
「啊,這不就是給作品增加曝光嗎?作者巴不得呢。」
「震驚!小說作者夏澤斐晚竟成最大赢家!」
默默聽完全程的裴宿燃看着一旁為愛小學生吵架的兩個人,眯起眼睛,狡黠地磨了磨犬齒。
這是狗咬狗嗎?當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互扯頭花。
不過不管怎麼樣,也不管是為了誰,看見别人因為他吵架甚至打架,他沒來由地感到快樂。
可能這就是屬于裴宿燃的惡趣味吧。
——喜歡折磨别人,讓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裴宿燃從來沒有刻意掩飾過,如果那些人有點警惕心的話可能就不會被這麼對待,可惜他們都認為自己有讓他回頭上岸的能力。
真是好笑,妄想浪子會為自己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看小說看多了嗎?才會有這種錯誤觀念。裴宿燃有些鄙夷。
浪子之所以是浪子,就是因為他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嘗過山珍海味又怎會為一個人停留?
想讓浪子回頭,愚不可及。
裴宿燃還想多看一會兒兩人扯頭花,可惜遠處傳來腳步聲,為了避免被人看笑話,隻好趁着兩人沒注意到他先行離開。
在離開前,裴宿燃還有些意猶未盡,流連忘返似的回頭看了眼他們,眼底卻仍舊是冰冷涼薄的,然後冷漠抽身,無情離開。
背對着他們走到走廊轉角時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誇張而放縱,把他的傲慢與輕狂彰顯得淋漓盡緻。
在遇上前來送餐的侍者時,他又能靈活收放自如他的笑容,疏離而不失溫和點頭示意。
「蛙趣,攻這個變臉反應比一些演員都快。」
「救命,能不能讓攻來到三次元,我真的很想近距離看他啊!再也不想被面癱臉、醜孩子荼毒了。」
「主角受啊,白月光啊,你們先别打了,老攻都要跑了,怎麼還有功夫在這裡打架?到時候老攻不要你們,那可不能怪我沒提醒你們。」
「哈哈哈,」
在心理學有個專有名詞可以用來評價裴宿燃:
——表演型人格、NPD人格。
他是天生的演員,慣會裝成别人喜愛的模樣,也喜歡裝成喜歡别人的模樣;
他也是以别人心血、愛意為養料的怪物,他從别人的愛和痛苦中獲得快樂。
價值一旦歸零,則會被他一腳踢開。
他才不會管要不要回箭頭,他隻需要别人來愛他。
裴宿燃不懂愛,也不會愛。
因為他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就有人會翻山越嶺、遠赴萬裡來愛他。
即便飛蛾撲火,也有數萬飛蛾奮不顧身。
鮮血是對他的禮贊,哀悼是對他的讴歌。
他于黑暗中行走,披荊斬棘,終于坐上那冰冷的王座。
王座之下,皆是白骨。
——是愛他之人的殘骸。
“愛我者,被我棄之;不愛我者,都給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