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背着身走到一邊,氣鼓鼓地坐在地上。
燕雲停聽了,面色沉痛,轉過臉去朝着地面。
半晌隻聽他悶聲道:“求前輩施恩,救我一命。”
許慈恩聽了,滾過來道:“前輩,他既想再活,前輩且憐憫他性命吧。”高雲也上前拜求。
鈎沉歎了口氣,道:“好,你且把此藥吃了。吃了藥,才有力氣撐過去。”三人聽着,料想此法兇險。
鈎沉喂了藥,盤腿坐在燕雲停身旁。
燕雲停吃了藥,頓時覺得身心暢然,不再疼痛,忍不住舒了口氣。
鈎沉道:“此藥隻能保住性命,若要根除背上的魔火,需得别的法子,你若是受不住,不必忍着。”
燕雲停道:“前輩隻管放手去做。”
鈎沉看他一眼,從腰間的蟲袋内喚出一簇雀金蝶,那蝴蝶青金而黑,如落葉一般翩然落在燕雲停的背上,輕輕扇動翅膀,便見那些赤黑魔火如輕煙一般被蝴蝶吸收。
燕雲停隻覺有無數柳絮輕拂後背,溫熱靈輕的觸覺,似要引人墜入夢鄉,便慢慢閉上了雙眼。
鈎沉見他神情舒展,背上的魔火也被吸收幹淨,便左手掐訣,隻見燕雲停身下出現一翠青色陣法,右手控制蝴蝶,令它們逐漸由内而外釋放出炀火,連同翅膀也變成赤金色。
“啊——!”
燕雲停登時眼睛圓睜,忍不住痛叫出來,真是體面也沒有了,隐忍也沒有了。
鑽心的疼痛使他再一次重溫被重傷的一瞬,冷汗熱淚一齊湧出來。
鈎沉見他開始掙紮,忙道:“摁住他!”
二人便一頭一尾,使出吃奶的勁将燕雲停死死摁住。高雲吃力道:“還說不想活,這會兒掙紮得這麼厲害。”
鈎沉控制雀金蝶,如今如同澆了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在他背上,血肉模糊比之之前更甚!
眼看就要将魔火侵蝕的血肉燒盡,那燕雲停竟漸漸地掙紮不動,鈎沉見事有不妙,又注入靈力與他體内,他才又蘇醒過來。
鈎沉見魔火已除,便收了蝴蝶。
又微微笑道:“好了,算是挺過來了。接下來,可輕松些了。”
便又掐訣,身下的青綠法陣煥發光芒,燕雲停背上的血肉之中,竟像延展出無數人參根須似的,迅速蔓延整個背部。
鈎沉右手覆在燕雲停背上,手上長出無數綠絲往下延伸,與人參根須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
漸漸地,那血肉模糊處借着這些根須藤蔓,竟緩緩長出新的血肉。一炷香的時刻,燕雲停的背,竟恢複如初了,好似這場災難從未到來。
鈎沉見他腰背幹淨如初,流暢勁瘦,比之前多了血色氣力。
便收住靈力,恢複自身,道:“好了,這就成了。隻是被那魔火傷了真元,三年五載内不可動幹戈。”便站起身來,意欲離去。
燕雲停意欲強撐起來,道:“多謝前輩,此恩必報。”奈何并不能如意,仍舊隻能趴在地上。二人忙上前道:“别勉強。”
二人又拜道:“多謝前輩,此恩如同再造,待賢弟等行走了,我三人必定登門重謝。”
鈎沉勞碌了幾日沒有合眼,四處忙忙碌碌,此刻已經覺疲憊,便懶懶道:“好。”說畢便遁身離去了。
徑直回了洞府,往床上一撲,昏然睡去。
餘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