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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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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什麼?”

秦北濤沒回答,隻是灌了一口酒下去,“我真是看怕了!成親和女人,太折磨人了!”

向雲松失笑,搖了搖頭,“你不能光看我這一程一段的,你得看我長遠的。”

“看不了,我家裡已經在給我說親了,讓我年底前務必成親。”秦北濤聲音都低落下去,“你說你要意氣風發精神抖擻,倒還能給我打個榜樣,現在你成了這副模樣,我可吓怕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了?”向雲松被他奚落得有點受不了,開始往回找補,“我活得好好的,我女人,她傻兮兮的什麼都不懂,我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我讓她煮稀的她不會燒稠的,這多好?她還見天幹這幹那,學東學西,我瞧着她都能以一己之力養活我。你有這種運氣嗎,你就胡說八道?!”

秦北濤看傻子一樣看着他,眼神更加恐怖,“我算是看出來了向雲松,你剛才那些都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活成你從前看不得的樣子還覺得自己很走運!”他搖了搖頭,壓低聲音一字一頓一錘定音,“向雲松,你傻了,沒救了,完蛋了!”

向雲松定定地看着他,“傻了就傻了,沒救就沒救,完蛋了拉倒。”他又拎起酒壇來,“不過你的行頭,還是得借我……”

“行行行,别說借,你穿走得了,瞧這可憐樣……”秦北濤應着他,轉頭又煩回自己身上,“啊啊,我要怎麼回絕家裡逼我相親?說我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成嗎?我說我喜歡你行不行啊啊啊——”

兩人喝完酒去到秦北濤房裡一張床躺下來聊了很久,多是向雲松絮叨着婚後田園生活的種種,然後聽秦北濤鬼哭狼嚎怎麼拒絕相親。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向雲松神清氣爽,不知道是否酒後把心裡憋悶的話吐出去了的緣故。秦北濤很給力,不僅把自己還沒穿過的相親用的新行頭拿出來,還給他指派了武館裡的兩個小弟子充作小厮。

向雲松帶着那倆十五六歲,年齡跟林二銀差不多的半大孩子出了門。先是去了趟信舍。他久居鄉下,對江湖和官衙的新鮮事了解不多,需要好好補補。

掌櫃錢半文熱情将他迎到上次來過的隔壁小間,叫人送上茶水,親自接待。今時不同往日,向雲松有這個分寸,寒暄過後就讓他忙去,随便叫個小厮與他聊聊即可。

錢半文笑了,直白道:“你是怕我收你錢嗎?”

“可不是?”向雲松指指身上的新衣,“借的,”又瞄瞄身後兩個小厮,“也是借的。”他也直白得很,“充個場面,唬唬人。”

錢半文大笑起來,“你這樣的人,有本事,種地種菜的也就是走個過場,當個樂子逗一逗,不會一直種下去。否則你也不會來我這,試問哪個種地的要打聽江湖消息?”

向雲松見他說破自己在種地種菜,也是即刻感歎,“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要說走個過場當個樂子逗一逗,那倒是沒猜對,我可是真想好好種菜種地來着。不僅種菜種地,我還要繡草繡花呢。”

話說開了,他也就狀似随意地說了一下此行的目的——為衛甯兒的繡品找條銷路。錢半文也是靈巧,後面聊的便都是近段時間來的衙門新令和縣城商事,向雲松邊聽邊記。

錢半文說到最後還是直接道:“小哥跟前張後趙不是有交情嗎,繡品銷路這種事,央他們出面,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向雲松搖搖頭,“這事不勞煩他們,我自有打算。”

錢半文歎了口氣,“小哥别太死心眼,貸家産換糧草支援朝廷,自己親手去種地這種事,差不多就行了。現在這世道,行俠仗義保家衛國可都是要本錢的。”

向雲松抹了把汗,信舍消息太靈通了,連他這些事都知道,他不敢久留,怕他們連他跟衛甯兒吵架了都曉得,說了幾句就告辭走人了。

出了信舍破舊的大門,拐過一個街角就是縣城熱鬧的街市。向雲松走在街市邊,看着這煙火繁華之氣,思緒紛飛。錢半文最後那句話,他自然是聽見了的,隻是不敢說,他是因為一些别的事情才選擇了保家衛國,而如今,又要為保家衛國掙這個本錢了。

這個本錢怎麼掙,之前在衛甯兒那裡拍着胸脯喊得響亮,實際他并沒有仔細想過。掙錢是需要本錢的,為了掙點小錢,自然不宜出大本錢,況且他現在也出不起大本錢。

至于人脈方面,也是一樣道理。衛甯兒繡工出色,其繡品的銷路,不外乎成衣鋪和綢緞莊。别說前張後趙,就說開着武館的秦北濤家,在松溪縣城裡也是有幾條人脈的,一個繡品的事情,讓他家裡人問問鐵定不是麻煩事。

但問題是,他問秦北濤借了行頭,秦北濤把沒穿過的相親服都拿了出來,這樣的朋友,再央他幫其他忙就不合适了。

至于前張後趙,那時他短時間内把自己的名聲炒到極大才得以把兩人拉過來坐到一張桌上,大家各取所需賺大錢賺快錢。這樣的人,去麻煩他們給找條繡品銷路,說是求幫忙,實際等于乞讨。不是他舍不下臉和自尊,而是舍下了,這份交情也就到頭了。

人跟人,有對等的相互利用的價值,才能合作。想來如今這情況,隻能靠自己。

他帶着倆跟班,把整個街市逛了一遍,以那條被面為樣品,找了幾家成衣鋪和綢緞莊以及首飾鋪,走訪了一遍。無一例外,每個店家看過被面後都贊一聲繡工好,但論到收貨就都搖頭,而論寄售,則都要按件收代售費,售出了還要抽成。而且一聽說向雲松的定價是二十兩,都端出“你瘋了”的神情,實在覺得這樣的售價不可能有買主。

向雲松也不多說,端着高深莫測的一張臉出了門。買主已經找好,他還不甘心白白送抽成給這些店家賺呢。

而且有一個比較難言的苦衷則是,剛發現他負氣出門,身上隻有前日給林家幾個小子發工錢剩的七文錢,這會兒别說談合作預付代售費,就連帶倆跟班吃頓午飯都做不到。

身穿秦北濤的相親新衣,他是真沒臉跟他開口借錢了,錢半文那裡也一樣。

他把倆跟班打發回武館,自己花三文買了兩個肉包,在一處僻靜街角的一家茶攤上要了壺最便宜的五文錢的茶,邊吃邊看對面橋邊空地上的擺攤人群。

那頭很熱鬧,雜耍、賣藝、耍猴、捏泥人、賣糖餅、喉嚨頂槍尖、胸口碎大石,不時有呼喝與喝彩聲傳來。

他在建越二州跑過很多縣城,大都是一樣的布局,中間是官家和富人光顧的繁華街面,周圍是窮人和流民紮堆的簡陋巷道。兩者之間聲氣互通,卻又天然相隔;說相隔有壁,卻又不時有繁華街市的到簡陋巷道裡喊一嗓子,叫幾個趴活的窮人來幹活,也有簡陋巷道裡擺攤的不時弄出動靜,來吸引繁華街市的眼光以期得到他們的打賞。

曉風樓天字座不收錢的佳肴美酒,與此刻簡陋茶攤兩個包子一壺最便宜的茶,也隻不過相隔兩個月。人的選擇無所謂對錯,隻不過都需要經過現實的考驗。在這一點上,也許他還有最後一關沒有過。否則也不會因為賭氣,就敢一身農裝幾無分文地離家。

他現在肩上擔着兩個人的未來,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了。而且,他其實并沒有像在衛甯兒面前表現得那麼強大。

那句多年前的提議,與其說是為了說服那個傻瓜離開這個束縛諸多的家裡,不如說是對自己理想的推銷。沒有深思熟慮過,沒有真正準備過,隻是憑着一腔意氣,就敢輕許未來。然後在她沒同意,不願跟他走之後又理直氣壯地恨她怪她。

其實她又有什麼錯?你嘴上無毛,就敢輕許未來,憑什麼讓她信你?

如今你覺得她沒給你面子,一心想把未來證明給她看,卻還是負氣出走,身不帶分文,這跟之前一怒之下貸出全部家産又有什麼區别?除了證明這麼些年過去一無長進之外還能證明什麼?又憑什麼讓她繼續信你?

向雲松大口嚼着那厚厚面皮裡裹着一團油膩的包子,喝着泛着澀味的老樹茶,在心裡一句一句地問着自己。

吃完包子喝完茶,他打定了主意,也鐵下了心腸。把空茶壺拎到攤主面前,他摸出囊中最後四文錢,“掌櫃的,還缺你一文,我打算……”

那攤主五十來歲,面貌風霜,聽到這話擡眼看了他一眼,那視線隻掃到他胸口,就很幹脆地接過茶壺,點頭彎腰客氣打斷,“客官不必在意,一文錢而已,就當老鄭送客官一個吉利。還請客官多多惠顧。”

這小本生意的人反倒如此大方,向雲松自然不答應,“那不行,少了你就是少了你,我自會想辦法補上。”

“客官真不必放在心上。”攤主搖搖頭,“客官一看就不是能來我這茶攤喝茶的人,今日來了,也是緣分;來日若是能多來,更是老鄭我的福分。老鄭哪裡會在意這一文錢?”

原來這攤主也是因了他這身裝扮才讓的這一文,不是真不在乎這一文。向雲松看了看這個隻有兩張茶桌的簡陋小茶攤,站起身來哈哈一笑,“我不白要你這一文,我幫你招攬兩桌客人,再還你這一文。”

那攤主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正要說什麼,就見向雲松站到茶棚外,挺直身闆,拉開架勢,向着那邊橋下看賣藝雜耍的人群亮了一嗓子,“瞧一瞧看一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将門之後流落街頭,今日盤纏用盡,差了茶攤一文錢,決心使出家傳絕學賣藝還茶錢!”

“各位客官,隻要六文錢,隻花六文錢,便可欣賞正宗武夷山雲霄觀獨傳絕技淩雲步,還可免費喝一壺養生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限客兩桌,坐滿即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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