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又道是一個明媚日子。
今日是白河和申伏下山的第三天。
依照白雲山的傳統,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挑選弟子下山進行慣例巡查,沒有挑戰,也無甚趣味。
遵循以往慣例,第一天,兩人下山後,便在周圍包括的林子、山腳等地走了一圈,查看山門多年前布置的法陣是否仍然順利運行,又去到附近的村落中進行走訪。
無事發生。
第二天,白河偷懶,申伏奈何不了他這位任性的師兄,隻得一人巡視。
到了第三天,本以為今日也能安然度過結束日常巡視,到了夜裡,卻出了事。
白河遠遠地聽到村裡傳來的異樣聲音,從樹幹上坐起。
“申伏,聽到了嗎?”
申伏正在樹底下盤坐,也聽到了聲響,起身看向村子方向,皺眉道:“聽到了。村裡似有事發生,我過去一趟。”說着便要趕去。
白河從樹上跳下,按住他的肩膀,道:“我跟你去。”
申伏道:“師兄,這時候怎麼便要跟去了?”
白河舒展筋骨道:“睡了一整天,總是要活動活動。”
自家師兄是如何性子申伏太了解,他向來如此,對瑣事不上心,對這番意外卻頗有興緻,眼下聽見動靜,像是村裡出了事,自然要跟上去湊個熱鬧。
申伏沒多說什麼,隻道:“走罷。”
兩人一塊來到事發地,位于村子西邊的一處農屋。
屋主人姓萬,他一見到白天裡來過的道長,便立即撲上抓住不放,仿佛抱住救命稻草,激烈哭訴道:“道長你終于來了,瞧我造的什麼孽啊,好端端的,我們後院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他們所在之處正是農屋的後院,後院内用土牆圍起了一道豬圈,此刻是一片狼藉,豬崽子倒了幾個,豬圈旁另有幾籠子雞滿院子亂飛,雞毛落了一地,咕咕叫個不停。
申伏看着眼前情形,一時疑惑,對萬叔道:“先勿激動,你緩緩給我說來究竟發生何事。”
白河不管其他,徑直走去豬圈,探了探倒下的豬仔,微皺了眉,又去雞籠處瞧了瞧,不見異樣。
萬叔看着白河來回檢查的樣子,收斂了哭嚎聲,白日裡沒見過此人,向申伏問道:“那位是?”
沒等申伏回答,白河便走了回來,看一眼屋主人,扯着外袍道:“瞧見這身白衣嗎,與他同種式樣,我是他師兄。”
萬叔眼神瞟了又瞟,看向申伏,頗為懷疑。
申伏道:“他确實是我師兄。”
白河也不在意,夜裡破燈籠照出的光昏昏暗暗,普通人的眼神隻會更差,自是不如他們修仙之人。他查看過整個院子,順便施了點小法術,将到處亂蹦跶的雞收入籠中,免得到處亂跳擾亂思緒。
萬叔跟在一邊看得眼花缭亂,一時間忘了繼續哭訴。
與此同時,村裡的小部分村民聞訊前來,不一會兒便聚到了院裡院外,燈火突然圍攏,照得整片院子亮堂堂的。
申伏見這事如此迅速傳開,微皺了眉,朝一旁的白河問道:“有何發現?”
白河蹬腿坐在長木凳上,道:“有點難說,不過沒想得那麼嚴重。”他指向角落裡堆的雞籠,“院主人,你數數這雞是否有缺失。”
萬叔瞪着眼睛,用手指向自己,一下沒反應過來,又聽到申伏說:“勞煩數一數。”這才湊到前頭,一隻一隻數起來。
那廂,圍觀群衆裡有人走了出來,正是村長,對兩位道長颔首緻意,又問:“發生何事了?”
申伏回禮道:“并非大事,正在查詢原因。”
過了一會,萬叔清點完畢,道:“奇怪,母雞少了一隻,其餘倒是沒問題。”
申伏猜測道:“是否被人偷竊了?”
村長道:“我們村依靠貴山門庇佑,向來平和,家家戶戶都是熟人,不可能啊。”
其他湊熱鬧的村民也聲聲附和:“是啊!我們才不會幹這種事。”
“我們村從來沒發生過偷盜之事!”
“對啊,再說怎麼偷就隻偷一隻雞,豈不奇怪?”
申伏看向萬叔,他也同樣道:“是這樣的。”
申伏思索片刻道:“好。夜已深,眼下也沒其他線索,各位還是先回去休息,我和師兄會繼續調查。”
事情沒有頭緒,村民們逐漸散去,村長道:“如此便拜托二位。”說罷也離開了。
白河等村民散去後起身,詢問萬叔:“事情發生前,你可否聽到什麼聲音?”
萬叔回憶道:“當時家裡人正要睡覺,突然聽到尖叫,還有自家畜生的叫聲。我家小女兒害怕,我便獨自出來查看,什麼也沒見着。再多我也不清楚了。”
申伏問道:“有問題?”
白河看向他,道:“等會詳說。”
兩人說着要離開,萬叔想起什麼,趕忙問:“那我家豬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