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高考前夕，衛夢将沈夜熙會被誣陷作弊的事情跟他說了。

沈夜熙陷入沉默，半晌，“你怎麼知道？”

“因為羅成熠喜歡苻蒹葭，而苻蒹葭喜歡你呀！”

這理由沒毛病，但沈夜熙感覺衛夢明顯要事情瞞着她，她滴溜溜轉的眸子透着精光。‘想不到傻兔子還有小心眼。’

這大半年，沈夜熙都以給她補習為借口，增加相處時間，他逐漸發現，看起來傻乎乎的衛夢似乎并沒有那麼簡單。

她身上有很多疑點，完全沒有辦法找到科學解釋，比如她怎麼知道羅成熠大規模釋放基因禁－藥的事情，再比如，羅成熠陷害他的理由的确很充分很合理，但她又怎麼知道其陷害的方式以及時間安排？他們最近幾乎形影不離，他天天押着她學習刷題，要說她獨自去偷聽、調查什麼的，根本沒時間。

她仿佛……能未蔔先知。

“你該不會……”沈夜熙思忖，銳利的視線透過鏡片刺去，仿佛能刺穿她的皮囊，她一個激靈，嗓子提到心眼兒，卻聽他後半句為：“有超能力吧？”

“厄……”衛夢遲疑了，摳摳臉頰，有些心虛和不好意思，“也算是吧。”她莫名其妙給自己按了個不存在的金手指，有些羞澀。

沈夜熙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他這不是第一次試探了，可平日蠢到爆炸的學渣，一旦對上這個問題，就東拉西扯、胡說八道，就是不爆真相。

沈夜熙有了防備，羅成熠找人現場搞鬼的計劃被輕松破除。學神就像背後張眼睛一樣，輕松躲避斜後方陌生同學不停砸過來的紙團兒，同學被拖出考場的時候，他還在悠哉悠哉都寫作文。

次日考場，他抽屜裡有多了手機，但這也被他預料到了，英語考試剛開場，試卷還沒發，他高舉手機站起來，“老師，我這兒好像有人落了手機，不知道失主是哪位。”監考老師如臨大敵，懷疑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位，除了沈夜熙。

沈夜熙一路過關斬将，順利考完。

其實，他就算被誣陷，也能出國，得到的發展指不定更好，但衛夢有些私心，希望在接下來的年歲裡，也能看到這個人。

可惜，雖然他的高考成績極好，被多個國内頂尖學府錄取，他父母還是提出送他出國。

“還是國外好，學術氛圍更濃郁，而且自由，教育方法也比國内的要更高明。”沈父自己也是教育局，但對國内改來改去仍舊不見成效的教育方式分外失望。

“你爸說的對，這清、北雖然聽着也高大上，但裡頭呆着的北京當地的二流子也不少，你還是出國算了，生得被帶壞，順便在國外熏陶熏陶、鍍鍍金，回頭工作什麼的也更好找。”沈母複議。

沈夜熙再怎麼聰明睿智，那也不過是剛滿十八周歲的少年，收入為零，像讀大學這麼燒錢的事，還得家裡供着，再者，父母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他還真沒能立即做出腦子一熱反叛家裡的決定。可他怎麼也放不下鋼牙小白兔，連着幾夜輾轉反側。

他想到那場詭異的講座，想到她那天的振臂高呼，又想到她往日裡又蠢又暴躁的性子，各種擔憂接踵而來。

羅成熠再沒在學校搞事情，甚至辭掉了校醫的工作，但是畢竟她當時揭露了他的一部分陰謀，沈夜熙難免擔心他會找上門算賬。說不定羅Boss隻是“創業”初期有些忙，忙完了就想起小兔子來了，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