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管家驚呼一聲,他從後視鏡中看到沈承風狠狠撞在了車窗上,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喬然擡眸看向埋頭緊緊抱住她的沈承風,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也吓到了。
車速是降了些,司機卻是轉的頭暈目眩,正在這時,右前方的人行道上突然沖過來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正追着他寵物狗跑向綠化帶,眼看快要撞上,司機下意識地拉了手刹,整個車瞬間側翻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喬然雙耳嗡嗡作響,全身生痛,她緩緩睜開眼睛,感覺臉上黏糊糊的,下意識擡手一抹,便瞧見手心一片腥紅。
她仰頭看向将她死死護在懷中的沈承風,瞬時瞪大了眼睛……
許白彥接到管家電話趕到沈家私人醫院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
冗長冷清的白色走廊上,喬然站在手術室門口,長發淩亂,臉色蒼白,素白的衣裳沾着點點紮眼的血迹,她一個人站在那裡,不聲不動,猶如一副畫像。
“你受傷了?”許白彥快步上前緊張地拉住她,皺眉道,“快去處理一下傷口。”
喬然搖了搖頭,眼神複雜地看向手術室緊閉的門,“我沒事,他有事。”
許白彥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手術室的門,輕聲安慰她:“我來的時候聽管家說了情況,應該不是太嚴重,你别擔心了。”
“并沒有,我隻是覺得,他就這麼死了,善後的事情比較麻煩。”她聲音涼涼的,清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聞言,許白彥望着她,眉頭微揚,明明是在擔心,面上卻還在強撐……
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醫生剛走出來,喬然便快步上前追問:“他怎麼樣?”
“太太請放心,刺進先生腦袋的碎玻璃已經被安全取出,傷口并不深,修養幾日也就好了。”主刀醫生說。
喬然感覺壓在心口的巨石終于落下,她點了點頭,對醫生和護士們微微點頭:“辛苦了。”
沈承風被推到專屬病房,喬然進去看他,遠遠見他那大腦袋被剃得油光锃亮卻傷痕累累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搞不懂,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竟還護着我……”喬然站在病床邊,匪夷所思地盯着麻藥未過,沉沉睡着的男人。
“是出于本能吧。”
許白彥走進來時,正聽見她自言自語的一句,他說,“你看,他忘記了所有的人,卻唯獨記得你的名字,就算你對他再壞,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卻下意識地拼命保護你,然然,或許……他并不是你想的那麼可惡?”
喬然眉頭輕皺,不可否認的一點是,翻車之後,司機和管家即便系了安全帶,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而在後座沒系安全帶的她,卻毫發無損,沈承風将她保護的很好……
“誰知道呢,說不定正是因為他腦子壞掉了才會這麼做!”她沒好氣道,繼而又煩躁地瞪向昏睡的男人,“本來就傻,這下腦子又傷了,搞不好會更傻!”
說完,她低哼一聲轉身離開,許白彥望着她氣悶的背影,眸中略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當晚,确定沈承風的傷口沒問題,隻需進行外傷換藥後,他便又被秘密接回南苑莊園。
梁洛天沒亮就趕來了,得知沈承風又傷了腦子,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不敢面對。
衆人一夜未眠,快到第二天晌午,沈承風才在卧室那張久違的大床上悠悠醒來。
一睜眼,床邊圍着幾個腦袋,正緊張地盯着他。
梁洛:“你是誰?”
坐在一旁沙發上喝茶的喬然也忍不住擡眸看過去。
沈承風眨了眨眼睛:“沈……沈大狗。”
衆人:“……”
許白彥輕歎,“還好,沒有惡化。”
話音剛落,就見沈承風起身下床,皺眉推開圍着他的梁洛和管家,大聲質問:“我溫柔美麗可愛善良的小寶貝兒呢?”
聞言,衆人一臉懵逼,他有這種東西麼?
喬然手中茶盞輕顫,不可思議地看過去時,觸不及防地跟沈承風的目光撞上。
沈承風瞬間眼睛一亮,頂着傷痕累累的大光頭就撲了過來,以迅雷之勢将她緊緊按進懷裡:“寶貝兒!!幹/爹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