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将一疊資料遞給她,一邊跟她解釋,“這是他第二次受傷,我去醫院那邊拿來的檢查報告,我親自看過他每一張NMR,除了一些外傷,他的腦子根本就沒有問題。”
喬然翻看着那些彙報,發現沈承風的腦部各項指标均正常指标範圍内。
“如果他的大腦沒有受到實質傷害,那麼他變成這樣,難道是……”她蓦然擡眸,有些緊張地看向許白彥。
許白彥并沒有給她确定的答案,隻是說:“他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一開始我被他受傷的事情誤導,事實上卻并不全是因為受傷,他的短暫性失憶症确實是因為受傷引起,但性格如此轉變莫測,恐怕很有可能是人格分裂症。”
“什麼?”喬然愕然。
她昨晚倒是往這上面想了想,但又覺得不可能。
沈承風是什麼人,他極度自律自制,性情肅冷淡漠,做事絕情專制,仿佛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撼動不了他,猶如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這樣的一個滴水不漏的人,仿佛連心都沒有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患人格分裂症?
許白彥輕輕扶着她的肩,安慰道:“你先别急,這個現在還不能完全斷定,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不過他現在的行為和思想已經超出我們預想的範圍,我擔心你會有危險。”
“怎麼會……”
喬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種種迹象似乎又證明了什麼。
如果真的隻是傷了腦子,他也隻是會失憶而已,又怎麼會性情大變,怎麼會轉換成不同的性格?
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在沈承風第一次出事的第二天,她去辦公室發現東西被人動過,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
可問題是她的機密文件都放在李金垣那裡的,沈承風應該沒發現什麼,可就算發現了某些她背叛沈氏集團的證據,以他的性格,一定會用最狠厲的手段來報複她,又怎麼會人格分裂呢?
喬然想不通。
“小寶貝兒?寶貝兒?然然……”
長廊外的樓下傳來了沈承風喚她的聲音。
許白彥知道獨處時間不多了,便快速對喬然說:“你盡量不要跟他産生沖突,後天的婚禮,我會再仔細觀察一下他的情況,就算真的是人格分裂症,我也會有辦法的,别擔心。”
喬然點了點頭,心事重重地走出書房,她走下樓的時候,正瞧見沈承風因為沒找到她火急火燎的模樣,她去樓上說話這一會兒,也不過才十分鐘。
她輕歎一聲,走過去:“我在這兒呢。”
“然然小寶貝兒!”
沈承風喊着讓人肉麻的愛稱,快步上前将喬然緊緊抱住,仿佛剛才他們分開的不是十分鐘,而是天荒地老。
“剛剛管家都告訴我了,雖然這個婚禮簡陋又草率,可如果是你想要的,我委屈一下也無妨,然然小寶貝兒想怎麼做都行。”
男人将她緊擁在懷中,聲音竟是有些隐隐的顫抖,仿佛擁抱這世界上最寶貴最脆弱的寶物,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消失。
或許感受到了男人不安的情緒,喬然神使鬼差般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似在安撫,回想起與沈承風的過往種種,她不由一聲輕歎,如今他的病況遠不在她的控制之中,如果他一直這樣的話……
那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太太,不好了,沈二太太帶着老太太進莊園了!”管家匆匆來報,神色緊張。
聞言,喬然皺了皺眉,眼中掠過一抹冷意,那個陸巧韻估摸着自己來是要吃閉門羹的,這才領着老太太一起來了!
此前沈珩将沈承風受傷的事情傳的家族内部人盡皆知,如果這一次陸巧韻借着老太太這東風靠近沈承風,看不出什麼還好,真要是看出了什麼,以她和沈珩的做事風格,很快便會設法奪權,把沈氏集團搞得烏煙瘴氣!
“不要慌,既然是老太太來了,自然不能攔着。”喬然微微推開沈承風,對管家說。
沈承風有些不滿她的小動作,将人又往懷中按了按,一邊瞪向來打攪他們的管家。
管家頂着壓力繼續道:“可是那些婚禮裝置……”
“不用管,放着。”
喬然說完,透過窗戶便瞧見許巧韻的車已經進了莊園,往住宅這邊過來了,她當即捧起沈承風的俊臉,問他:“我還是你最愛的寶寶嗎?”
“當然。”沈承風寵溺臉微笑。
喬然唇角微揚:“那你能配合我演一場戲嗎?”
沈承風:“榮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