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竹屋内焚着不知名的香,睡在木床之上的張琳姝鼻翼動了動,将這香味吸入鼻中。
“她動了,她動了。鐵牛,快去叫我爹娘來。”一直守在床邊的季桃注意到了張琳姝的細微的動作,沖着正在椅子上打着呵欠的鐵牛大喊道。
鐵牛一個激靈就從椅子上跳了下去,沖出了竹屋。還好那個天上掉下來的女人醒了,不然他真的要被折磨瘋了,明明季伯伯說的是讓他和季桃倆人一起照顧她,但是季桃就是個好吃懶做的,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哪有照顧過人,所有的事情都得要他來做,他心裡苦。
當他趕到季伯伯和季伯母的房中時,他們兩個人正在逗弄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季梨,也就是季桃的親弟弟。他的心中不免對這個小嬰兒有些同情,等到他在長大點的時候,就可以感受到來自于季桃小魔女的欺壓了。
“鐵牛,怎麼了?”金琳琳拿起了桌子上的水遞給了氣喘籲籲的鐵牛。
金琳琳是一個對人處事都很柔和的溫婉女子,但是在瘦弱的身體之下,藏着的卻是不羁的靈魂。從小生長于詩書世家的她在讀着詩書禮樂的同時,胸腔之中盡是江湖夢。在年輕時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混江湖的一窮二白的季開陽,以為這樣就可以開始自己的江湖夢。但是沒有想到在成親過後,季開陽就将他帶回了百花谷,做了谷主夫人。從此開始了自己的隐居操心生涯。
“小竹居裡住的女人醒了。”鐵牛在喝完水之後自己放下了杯子,季開陽一臉嫌棄的将鐵牛用過的杯子攥在了手中,趁金琳琳不注意的時候,就從窗戶扔了出去。
琳琳總是這麼不講究,他和她的杯子怎麼能讓别人用呢!
“好,開陽,咱們先過去。鐵牛,你去找瑩兒姐姐來照顧季梨,把她叫來之後,你再去打些熱水端去小竹屋。”金琳琳面上的笑容越發的和藹了起來。鐵牛的心中已經小淚縱橫了,小的小的是這樣,老的還是這樣,他才五歲啊!他可是百花谷中嬌嫩的花朵啊,為什麼要遭遇到這種無情的對待,親爹嘞,親娘啊!你們親愛的兒子要死在這兩個魔女的奴役之下了。
金琳琳和季開陽兩人踏入小竹居的時候,季桃正在滿臉惆怅的戳着張琳姝的臉。
“阿桃,你在幹什麼?”金琳琳的眉毛微微揚起,看着季桃的眼眸滿是無奈。别人家的閨女都是安安靜靜文文弱弱的,怎麼她家的女兒皮的就跟個猴兒似得,不對,那林中的猴子好像都沒有她皮。
“她剛剛明明動了,但是現在又沒了動靜。”季桃的小臉之上滿是委屈,她在這小竹屋裡已經呆膩了,她娘說過,隻要季桃醒了,她就可以重獲自由。
“噢,那你别戳啊,你得要掐她,避開傷口掐。”金琳琳面色不變的說道。
張琳姝醒來之後所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她眼疾手快的避開了季桃的伸向她的魔爪警惕的看着四周,站在床邊的小女孩給了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但是她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屋子之中的一對男女,相貌出衆,衣着華麗。她是被他們救得麼?張琳姝面露疑惑。
見到張琳姝坐起了身子,金琳琳的臉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床邊拉起了張琳姝的手,十分溫和的說道:“姑娘,你可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江湖變臉術。如果不是親耳所聽,她都不敢相信面前态度親切的溫婉女子會是剛才讓小魔女掐讓她的女人,但是她敢肯定面前的人對她沒有惡意,畢竟如果有惡意,就不會救醒她了。張琳姝看着纏在自己身上的布條,試了試活動手腳,強烈的疼痛感向腦袋襲來,她忍着疼痛搖了搖頭:“還好,就是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