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
“哎,可不是,真讓人想不到寨主終于張口要男人了,那得是個怎樣的絕色呀。”
黛峰高嶺之上有晚霞傾落,映着一帶着綠水香川頓生一抹旖旎之色。
坐北山寨。
但見正中的敬神台上架着不滅明火,台中供奉着天曦女神的石像,有幾個腰着粗刀的女匪正在巡察着,打點神台的兩個年稚的小丫頭小聲的議論着。
“喲,你們這說的可是真的?”
背後突然傳來聲音,兩個小丫頭不覺一驚,便是轉身望去,隻見一對霜白的流雲單簪入發,藍衣繡白,腰得一節青笛,自見一番灑脫之色。
兩人待看清來人後吓得登時三魂飛了七魄,連忙跪了下來齊聲叫道,“見過越堂主。”
來人正是威律堂的堂主,越滿霜。
越滿霜望着跪在地上的兩個小丫頭,視線掠過了她們望去了身後的天曦女神石像,說道,“我不過往城裡去了一遭,這寨子裡天都變了嗎?”
“……”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觑,也不敢應話。
“說來怎地沒見聞虛?”越滿霜環顧四周發覺少了一個人,“我這方便是來找她有事商量的。”
“不……不知道……”年紀最小的那個女孩隻吓得直哆嗦。
“掌燈之時我看見聞虛姐姐好似是出去了。”另一人連忙答道,“瞧着是往白溪村去了。”
“白溪村……”
越滿霜心有疑惑,一番思忖之下不見消彌反而更深,下意識的自腰封處取出了一黑一白兩枚棋子正準備算蔔,目光卻無意間望見了敬神台上的一方浮雕,眸色陡然一沉。
越滿霜沉默半晌,随即将那兩枚棋子收回了腰間,問道,“示芊現在在哪裡?”
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觑。
有一個答道,“副寨主……副寨主現在在地牢裡物色新抓來的幾個小相公……”
*
暮斜,尺平峰。
有一排早歸的山鶴往深林之中飛去,鶴鳴清越。
路過的山農獵戶看到坐北那方山上又開始不停歇的鬧騰了起來,便心裡明白,這寨子裡又擄到了新的小相公,當下不由得為那些個不知名的男子而惋惜。
“爹爹,我方才去偷偷看了,是個可好看的大哥哥。”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接過農活,嘟囔着,“不知道寨子裡什麼時候肯收我,那麼好看的大哥哥,我也想……”
“說什麼呢,那種污雜的地方你若再往裡跑,我定收拾你!”男人皺着眉頭斥罵着。
“我……”小女孩子撇了撇嘴。
尺平峰的山麓是甯和靜詳的。
一片蜿蜒的萬裡青翠在夕暮的洗禮下灼灼生輝,稀疏的幾戶農家裡翻冒着袅袅的炊煙,牧完農活回來正準備趕去做飯的男人方走進村子裡,就察到了異樣,隻見溪口那方有不少的人圍了過去。
“是個男人。”
“哎!還有氣還有氣!快去來人把藥夫郎請來看看。”
“這人怎地了?”
“不知道,在溪口裡看他正浮着,吓得我還以為出人命了,瞧着應該是不小心落了水。”
“爹爹,你快來瞧瞧。”小女孩甚是喜愛熱鬧,幾步湊了過去,回頭還向他招了招手。
男人拿她沒轍,隻是歎了口氣走了過去,圍在那兒的人見他來了打了聲招呼,叫了句,“藥夫郎”,男人點了點頭,便蹲了下去望着那方溪口子裡躺着男人,隻見他珠冠緞衣自有富貴之象,當非是這方偏僻村野之人。
這人正是被湍流沖下湖瀑的梅盛雪。
藥夫郎仔細檢視了一番,随即伸手探向了對方的脈象。
旁邊的一個老叔公問道,“怎樣?”
藥夫郎說道,“溺水受驚,許是撞到了哪裡以緻昏厥不醒。”
小女孩仔細着望着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說道,“不然,爹爹将他帶回家裡去吧醫治吧,不是一直說要醫者仁心不能見死不救嗎?”
藥夫郎瞪了她一眼,小女孩縮了縮脖子吐了下舌頭。
一旁有女人聽罷說道,“我家中尚有空房可住,不然便帶回我家中,在由藥夫郎看診吧。”
跟着有其它女人連聲說道,“我家也有,我這下便背他回去,藥夫郎你看?”
藥夫郎見這個溺水的公子衣裳盡濕的吸緊在身上,又望了一眼那些個目光烈烈虎視眈眈的女人,說道,“這位公子不知是否已有妻室,恐怕不妥。”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