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肅殺。
這一晚的尺平峰上異常的動蕩,峰嶺之間的走獸飛禽似是受了不少的驚吓一般,四處亡命地奔走嘶鳴着,落木蕭蕭。
巍峨的山嶺沒有白日裡的蒼郁,隻迎着一片如水的月光沉默矗立。
“誰?!”
“什麼人在那裡?!”
那方剛跟易秋泊打完招呼卯足了十分精神巡夜的女匪敏銳的發覺了四周的不對勁。
隻是手方搭上了佩刀,連拔出也來不及,便覺着脖頸一涼呼不出一聲的一頭栽倒了下去。見血封喉,祝雲眉的短刃雙刀一貫如此的幹脆利落。
“有情況!”
“有敵人犯山快放信号彈!”
然而讓人極為意外的是,在這樣一個遠隔宮城的僻壤鄉山,如此山匪之寨,裡邊的巡夜竟然調配的如此缜密,一方扣上一方,隻要一處有動靜都會惹動旁邊另一隊人的注意。
“安迦!”祝雲眉沉聲喝道。
“弓箭手起箭!”旁邊一個頭戴纓戎的女人應聲出來,揮臂叫道。
這方異常的動靜驚動的女匪越來越多,滿弦的弓箭蓄勢飛射而去,隻是猶然不夠。祝雲眉萬萬不曾料到這樣一個低俗的匪窩,竟然布置的如此詳盡,當下眸色一沉,雙足一蹬,全身拉開,猛地往另一方射程死角處沖了過去,封喉斬斷了她們來不及發出的示警。
“撤陣跟進!”安迦極為默契的配合道。
“照原先的計劃,一隊人馬跟随頌琪往地牢救人,其餘的随我——”
“砰!——”
祝雲眉正準備按計劃行事,卻連指令尚沒有下達完成便聽見憑空出現的一聲警号聲,聲響如洪,極欲震破天際,當下一震。
“何人來犯!?”來人正是準備回屋的魯有信。
“副隊!”
祝雲眉與安迦對視一眼,心裡已然有所決定,當下一點頭。
安迦擡起了手,魯有信全神戒備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目光肅厲,一身的獸皮封裹盡顯粗色讓她看上去猶如野獸一般,赤足一弓,俨然一副蓄勢待發之态。
安迦擡起了手,但見一架架的投石車被推了出來,尾随而後的更有蘸着紅焰的弓箭手。
魯有信不曾見過這樣的陣勢,心有愕然的退後一步,随即橫刀而震攔在了狹道之上。
“你們究竟是何人?!”
“轟!——”
無數的巨石被投落了過來,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打碎了尺平峰的甯靜,震懾着寨中的山匪。尚不見站穩,緊跟而來的是飛射而落蔓延燒起的火勢。
既然已經被匪賊知曉了,那麼比起躲藏那不如直面震懾,讓她們為之膽顫害怕。
魯有信飛身打落下不斷飛射而來的火箭,落下的箭矢一沾即燃。
“锵!”是兩柄刀猛然相擊的聲響。
祝雲眉借助着這一片的亂石箭雨握着短刀便朝她強攻而過,安迦則帶着其它的戎女往另一方攻去,整體隊形井然有序,銜接配合的可謂是天-衣無逢。
“唰!”
冷色的短刃雙刀極其靈敏的遊走着,不似魯有信的蠻力,祝雲眉的短刀非常的輕盈靈巧,四兩撥得千斤,隻是一番起手,便全然呈壓倒之勢。
祝雲眉抽身一退,喝聲道,“我等是二皇女麾下撫其戎女,今夜勢必蕩平你們這一窩毒瘤!”
魯有信一橫長刀,有些怔住了,“撫其戎女……”
祝雲眉掠身而來,一掌擊破了旁邊的一棵枯樹,聽她斥聲道“賊匪!束手就擒吧!”
魯有信下意識的退身一步,但見無數燃着紅焰的飛矢猶如暴雨一般傾盆落下,落地的瞬間頓呈燎原之勢,耳畔,是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四起。
“你!——”
“受死吧!”
那一柄粗重的大刀一揮,魯有信借勢而起不斷的打落下那一片密密織織飛射進去的火箭與亂石,祝雲眉借勢而攻,雙刀交叉架下直擊往她的要害軟脅。魯有信立刀而攔卻是蠻力正對,不避不閃的強力震退了對方。
落身,但退了幾步站穩。
眼前一片的亂石箭雨與入耳不斷的慘叫聲沖斥着她的頭腦。
魯有信一揮大刀怒而喝道,“做夢!”
長明燈已然被飛矢打落了下來,連同在内的還有山寨的匪旗與一架架支起的火渠,登時整個坐北山峰紅光滿天,大火借着不知何時鋪灑于地面的烈酒,頓見瘋狂的饕餮着一切。
“快!快滅火!”
“快去通知寨主和長老有人攻山!”
“天呐!這些大石頭是怎麼扔過來的!倒底是什麼人!”
“長老!易長老在哪裡?副寨主!”
山寨之中已然亂成了一團。
火舌不斷的吞噬着,這次的攻山全然不比往日裡悉察士女的糾纏不斷,對方的目地更甚是要蕩平整個峰嶺,已然不在乎當中人究竟是死是活。
“副寨主!醒醒!醒醒來副寨主!你快拿拿主意!敵人數目之多不可估量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副寨主!”
“老大你倒是醒醒啊!”
神仙台上的一群女匪拼命的搖着醉成一灘爛泥的示芊,隻見她還抱着酒壺不斷的咂巴着嘴,被她們搖得煩了便揮揮手,“我哪裡知道挑哪個美人,嘿嘿……長得都還不錯,幹脆——嗝!都收下了吧……嘿嘿嘿嘿……”
易秋泊走進神仙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幾個女匪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恨不得撲上去直抱着她的大腿了,“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