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今年青訓營一口氣就撈到兩個治療的人才！

方士謙心情大好，晚上都忍不住多加了兩個小鍋菜。他一邊呼哧呼哧地吃着熱氣騰騰的小炒牛肉，一邊還不忘給王傑希飛去消息炫耀：“哈哈，我也挖到倆寶貝了！”

王傑希的回複很淡定：“哦，我回來看看。”

“可别，我怕你這老魔頭打擊到人小孩的積極性。”面對王傑希，方士謙竟油然生出了一股護犢子心态。

又吵吵嚷嚷地交流了幾句，方士謙最後以一句“懶得理你”作為句号結束了這段沒什麼營養的對話。他放下手機，将餐盤裡的食物風卷殘雲消滅幹淨。吃飽喝足，他拍着肚子繞着微草大樓轉了一圈消食，這才回到訓練室參加晚訓。

方士謙平時看着自由散漫，但對待自己的訓練卻并不馬虎。下午他去了一趟青訓營耽誤了訓練，于是特地給自己多加了一組晚訓。埋頭一個小時，終于大功告成，他伸個懶腰，推門走出訓練室，燈火俱滅，偌大的微草大樓已然人去樓空。他慢悠悠踱出大樓，剛要轉向宿舍樓，忽然見不遠處路燈下晃動着兩個人影。定睛一看，竟正是下午青訓營裡的那兩個學員。

兩人見了他，急忙邁步上前。袁柏清搶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将一瓶橙色包裝的北冰洋汽水高舉過頭，一聲大喝：“前輩請用！”

方士謙被袁柏清浮誇的動作和巨大的嗓門吓了一跳：“哎喲，你倆這是……大晚上的蹲在這兒候我呢。”

跟在袁柏清身後的錢蘊玮點了點頭，頗有些腼腆地解釋道：“今天下午受了您的指導，沒什麼能感謝您的，就想着請您喝瓶飲料。”

方士謙撓頭，剛想說那倒也不必在這大晚上的苦等一小時，沒想到袁柏清接着錢蘊玮的話便開口吐露了實情：“我和小錢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方前輩！”

哦，原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送飲料，而是找他開小竈來了。方士謙扶額：“你倆讓我想到了一個成語。”

“兩個傻子？”袁柏清歪頭。

“程門立雪？”錢蘊玮倒是一語中的。

方士謙贊許地朝錢蘊玮點了點頭。古有楊時遊酢程門立雪，今有袁柏清錢蘊玮方門立雪。雖然眼下并非數九嚴寒，但夏夜的蚊子卻也足夠鬧心。方士謙目光下移，見袁柏清皮糙肉厚的渾然不覺，但錢蘊玮卻俨然成了蚊子的佳肴，兩條瘦長白皙的腿都被叮成了赤豆粽子。注意到方士謙的視線，錢蘊玮有些不好意思地彎下腰，用拇指指甲在新添的蚊子包上摁了個十字。

“行，感受到你倆的誠意了。”方士謙接過袁柏清呈上的北冰洋，擰開瓶蓋，往喉嚨裡灌了一口冒着氣泡的橘子水。多虧了這倆孩子在路燈下白站了一小時，入口的汽水已經帶着善解人意的溫度，他的胃并沒有發出尖利的抗議。他重新旋上瓶蓋，将汽水握在手中，“不白喝你們的茶，跟為師走吧。”

方大神今晚興緻高，直接當場收了兩個便宜徒弟。他帶着兩個徒弟又退回了微草大樓，重新亮起燈的訓練室仿佛幽暗夜晚的一豆燭光。錢蘊玮走進訓練室，小心翼翼地挑了個角落的機位，剛剛坐定，卻聽方士謙喊她。她有些驚惶地擡頭，見方士謙稍一揚手，一個綠色小瓶劃過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落入了錢蘊玮懷裡。

“風油精，用着吧。”方士謙朝她亮起笑容。

錢蘊玮揣着滿肚子的問題在路燈下喂了一小時蚊子，還好最終不虛此行。再次走出微草大樓時，夜已深沉。方士謙和袁柏清一大一小兩個爺們頗為紳士地将錢蘊玮送回了女生寝室門口，這才勾肩搭背地消失在濃紫的夜色中。

她揉了揉鼻子，一切都如夢似幻，隻有鼻尖還纏繞着的風油精香氣提示着她這一天發生的一切都并非幻覺。

摸着黑回到房間，室友居然還沒睡下，仍然坐在床上抱着平闆重溫微草上一賽季的決賽。見她回來了，室友急忙暫停了手上的比賽，屏幕于是定格在了彈藥專家血條清零的瞬間：“見到方神了？”

錢蘊玮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立刻點亮了室友眼中的羨慕。室友佯裝生氣地從身後抽出一個枕頭扔向錢蘊玮，咬牙道：“得意不死你！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隊長啊！”

錢蘊玮的室友正是下午和她搭檔的魔道學者，王傑希的骨灰級粉絲。小姑娘技術不賴，但微草青訓營最不缺乏的就是技術好的魔道學者了。于是，在這千軍萬馬裡，這個小魔道倒是顯得黯然失色了。

“方神說隊長明天就歸隊了，”錢蘊玮寬慰她，“隊長這麼負責，肯定也會來訓練營看我們的。”

聽了錢蘊玮的話，室友的精神立刻振奮不少：“那我下次可得好好表現！今天都賴我，害你輸給了圓白菜，還好後來小别替你漲回了面子。”她自顧自懊惱忏悔了一會兒，忽然又扭頭八卦起來：“說起來，蘊玮，你真的認識隊長嗎？”

一提這茬，錢蘊玮的臉上浮現出了一些紅暈。她垂眸，點頭後又搖頭，有些黯然道：“以前是認識過的。但是……他可能早就已經把我忘記了。”

“錢蘊玮，袁柏清。這就是你在青訓營裡挖到的兩個寶貝？”第二天，王傑希剛風塵仆仆地回到戰隊，便向方士謙詢問起了他昨天的重大收獲。方士謙也不賣關子，直接把兩個學員的資料從青訓營名單裡調了出來，獻寶似的展示給王傑希看。

“雖然他們現在還嫩了點，但隻要好好調教幾年，絕對能大有出息。”方士謙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保證道。

“哦，過個幾年，長江後浪推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