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那個女人一定又在搗鬼!劉小别在心中恨恨地暗歎。
趁袁柏清放出一個聖盾術的機會,劉小别騰出手打開對話框,運指如飛,想要部署隊内的刺客抽出身去尋找牧師和魔道。然而,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打完,卻見蒼白的火苗一閃,一朵神聖之火正中守護天使的眉心。
隻剩一層血皮的神槍手見狀,急忙扣動扳機,飛槍揚長而去。
劉小别心道不好,剛要檢查自己的血條,便看眼前又降下一片熊熊火海,封鎖住了他們所有人的去路。
是魔道學者!
他擡起頭,見黑袍的魔道學者連翹高懸于頂,坐在人骨吊燈上朝他歪過頭,系統默認的臉龐上仿佛綻放了一個動人的微笑。
随後,魔道學者舉起手中的掃把,重重地拍打在了人骨吊燈上。所有死去百年的骷髅仿佛都在那一刹那凄厲地尖叫了起來,沉重的吊燈艱難地晃動着自己臃腫的身軀,如同巨獸發出了死前最後的歎息。随後,它阖上了古老的眼皮,接受命運的審判,轟然墜落。
一瞬的心跳暫停,劉小别眼睜睜地目睹着龐然可怖的吊燈傾覆而來,淹沒了眼前的所有。
而他們無路可逃。
隊友皆殉,飛刀劍強撐着最後一絲血條在廢墟中爬起身來,卻見眼前又亮起一朵蒼白的火焰。随後自己的身軀被一道閃光的鍊條縛住,動彈不得。
神聖之火和閃電鎖鍊。
又來!劉小别憤怒地敲打着鍵盤發出質詢,卻再也無計可施。
天山雪蓮踏過廢墟向他走來。在火海和枯骨這一幅煉獄圖景上,手持十字架的白裙牧師恍若從天而降的彌賽亞一般崇高無暇。在這一局生命的最後,劉小别鬼使神差地想到:一定是這幅地圖選得不好,這裡本來就是牧師的舞台。
随後,一聲槍響。神槍手的子彈在劍客頭上爆出絢爛的血花,帶走了飛刀劍全部的生命。
榮耀!
錢蘊玮縮回手,靜靜地凝視着屏幕上閃着金色光芒的文字。她轉過頭,先是尋找方士謙——她的師父坐得離她不遠,正朝她亮着笑容,比出了兩個大拇指。
得到了方士謙的認可,她的心中卻還并不笃定,又将目光越過重重阻隔,在王傑希的身上落定。抱臂而立的青年臉上看不出情緒,隻是,在捕捉到了她投來的視線後,他站直了身子,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這便足夠了。錢蘊玮收回視線,感到心中有巨石落地,沉穩堅固,溫厚可親。
這回,王傑希沒再進行考後的個别指導。方士謙原本想着大考結束後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兩個徒弟,轉頭一看青訓營的孩子們正在呼朋喚友地規劃聚餐,便也不摻和年輕人的活動,大手一揮,放兩個孩子去跟同齡人們玩去了。
正是隆冬季節,學員們一合計,坐了兩站地鐵去吃熱騰騰的銅鍋涮肉。
一開始大家的情緒還沉浸在剛剛結束的大考裡,手上夾着筷子燙羊肉,嘴裡卻還喋喋不休地回味着方才人骨吊燈轟然落地那一刹那的震撼與壯懷。話到最後,總歸要指向這一幕的策劃者錢蘊玮和執行者陸意涵。于是一衆少年紛紛向兩位少女抱拳:把一整支隊伍都連鍋端了,真是巾帼不讓須眉!
錢蘊玮和陸意涵倒也不沾沾自喜,同樣大氣地抱拳回應:承讓!
車轱辘話滾了好一會兒,倒是袁柏清聽不下去了,用筷子點了點碗,說:“诶诶,出來吃飯就甭提考試了,聊點有意思的!”
經袁柏清一引導,大家這才将考試的話題擱置一邊,天南地北的話題交錯過幾輪,最終卻落定在了即将到來的微草年會上。
錢蘊玮和劉小别之前跟着主隊去了廣州,沒接到任何通知,聽學員們提到年會,都是一頭霧水。于是,學員們急忙你一眼我一語地為他們拼湊了事情的全貌:微草每年放春假前都會舉辦年會表演節目,年會的主角自然是微草的主力隊員們,但青訓營的學員們照例也要出兩個節目。之前大家都忙着考試,根本無心準備,如今卸了重負,當下便言來語去地大緻分了工:八個男生一組表演小品,兩個女生一組合唱歌曲。
于是,錢蘊玮剛剛清空的心頭又擺上了一樁事情,接下來的一頓飯都吃得沒滋沒味。晚上回到宿舍,她和陸意涵打開了各自的音樂播放器,彼此揀選了半天,怎麼都無法滿意。最後,陸意涵又選定一首,将手機推到錢蘊玮面前,征詢道:“你想唱這首歌嗎?”
錢蘊玮凝眸細看,仿照留聲機轉台設計的播放器上,徐徐播放着Twins的歌曲——《下一站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