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路過并沒有那麼想,他連真心被“踐踏”都可以放下,就為了躲麻煩,又怎麼會跑起來之後再改主意要蹚渾水,這純粹就是下意識的動作罷了。
但既然已經停了下來,路過也就随便看看龍豆豆大驚小叫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剛才被擋住的視線這回一覽無遺——
遠處的薄霧仍在,沒辦法看清楚那邊究竟是不是有上百的人,地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模模糊糊拌在一起哪裡分的出來。
然而路過卻在一眼之後像是被定住了,那邊的地平線上正“長”出來一棵巨樹。
之所以說巨樹,那是因為即使隔了這麼遠也能被看得一清二楚,讓人覺得不真實卻又不得不相信它是确确實實存在的。它的枝幹和葉片全都是由流動的彩光組成,從破土而出到枝繁葉茂隻花了很短時間,仿佛在紀錄片中看到的用特殊拍攝方式呈現出來的植物生長鏡頭。
因為不停晃動的枝葉全都閃耀着不一般的光彩,那顆樹更像是活物,它正在舞動中将無數的光點狀的果實抛灑出來,如同收獲季節的狂歡表演。
“那是什麼?”路過下意識抓住了路遠的胳膊問,眼睛卻還是盯着那棵怪樹,生怕自己一錯眼,那棵樹就會突然隔空襲來。
“詛咒之種成熟的第四種形态。”路遠同樣看着那邊,神情中帶着悲憫。
第四種形态?路過在腦海中回憶了下到這裡知道的關于詛咒之種的知識,發現好像沒聽過,更不要說見過。
他隻知道神留下的這個詛咒之種會在當事人口出謊言時發生生長,随着積累就會從種子圖案變成嫩芽再成熟、開花、結果,當果實成熟之時就是當事人變成三種咒變怪之一的時候。
唯一可以逆轉這個過程的隻有教會給予的真實之石。
所以這第四種形态到底是個啥?
路過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路遠繼續說明,而遠處那棵樹卻在幾秒的“舞蹈”之後迅速黯淡消失,猶如煙花落幕,空蕩蕩的天空并不會留下一絲痕迹。
就算怪樹消失了,路過也不敢馬上移開視線,又主動追問:“什麼第四種形态?”
“重生樹。所有碰觸到它或者它的果實的人,都會化作真實之石消失,無一例外。”路遠轉過頭,拍了拍路過抓住自己的手,“那邊的人,恐怕活不下多少,我想過去看看。”
路過一聽真實之石,頓時也有了興趣,還有這種好事。到時候路遠救人,他順便抓幾顆也不過分吧,這荒郊野嶺兵荒馬亂的誰又會在意。
“那邊應該有騎士團的人在,要是路過你不想出面,就和龍豆豆先等我,我去看一下情況就回來。”路遠接下來的話立刻把路過心裡的小算盤給徹底砸碎。
想想也對,他離了這麼遠都可以看到那個樹,出發沒多久的盧卡斯應該也可以看到,可能這附近還有其他沒走的騎士團或者教會的人,估計都會以最快速度趕過去,到時候恐怕自己便宜沒撿到,反倒惹一身騷。
“行吧,你快去快回。”路過松開手,有點蔫,又不甘心的加了一句,“要是方便,帶幾個真實之石回來吧,我是想着萬一以後遇到突發情況可以幫助别人。”
說話間,路遠已經把他弄下了馬,自己則用殘魂形态迅速飛往爆發重生樹的位置。
龍豆豆似乎也想跟着去,但望望那邊又望望路過,還是老老實實下馬守在了路過旁邊。沒人牽缰繩的三匹馬也訓練有素的圍繞着兩人休息,倒是省心。
明知道就在幾公裡遠的地方發生了騷亂卻又因為霧氣的原因無從得知那邊具體情況,換做其他人,就算因為害怕不敢靠近看熱鬧也肯定會好奇,急切的想要等路遠回來問清楚。
路過卻是在後悔,他不該因為那點小貪念讓路遠去,隻怪自己剛剛X蟲暴動沖昏了腦子,怎麼就忘記了路遠“路見不平拿土來填沒土來填就填自己”的性格。
“他這一去,要不搞出點麻煩事,我跟他一個姓!”路過低頭扶額小聲嘀咕。
“餓?”
就在路過放下扶額的手擡起頭時,龍豆豆那張濃眉大眼黑皮白牙的臉就湊在面前,配上濃重疑惑的那聲餓,頓時驚得路過猛抽一口氣,登地朝後退了一步,伸手推開對方,卻發現根本推不動。
“X的!你也一樣!到了拉納卡你和他一起滾蛋!”路過推不動對方,本就相當不美麗的心情更蒙了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