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氣朗,正是出遊的好時節。
路過坐在敞篷跑車的副駕,隻覺得可惜沒有戴副墨鏡,然後下一瞬間,他的鼻梁上就多了墨鏡。
“怎麼樣?帥不帥?”他吹了聲口哨,轉頭問駕駛位的拉比。
問完他才想起自己幻覺中的東西拉比是看不見的。
果然拉比不解問道:“什麼?”
路過,可難得有了回到原來世界的感覺,路過還是有些興奮,他大聲笑着說:“那也送你一個。”
下一刻,他眼中的拉比也戴上了與他同款的墨鏡,也不知道是因為看上去有些好笑,還是心情實在不錯,路過哈哈大笑。
他們和休分别時,休提出走路回去恐怕太慢,然後不知道從哪裡變了兩匹馬出來。
路過一看到馬,心裡的排斥就立刻升起來了。就是因為這倒黴的騎馬,他才會讓路遠敲暈自己,卻沒想到醒來以後一切都變了。
“我不會騎馬。也不想騎馬。”路過明确拒絕了。
“我會騎馬,我帶路哥,放心,我的騎術帶人沒問題的,二姐不敢騎馬都是我帶她的。”拉比主動站出來要,“路哥你就在後面摟緊我。”
路過直擺手,他問休:“能不能把馬車讓我們趕回去?”
這個提議馬上就被否決了,休說:“就這兩匹馬我都特意換了,因為有标記。你覺得這馬車你們趕回去不會被盯上?”
說完還不忘嘲笑幾句:“你原來的世界居然如此落後?這樣的追蹤都做不到!”
“那你會幻術,能不能催眠我一下,讓我不認為自己在騎馬?”路過懶得和他争論哪個世界厲害這種無聊話題,反正他也拿不出證明來,就是拿出證明赢了,也并沒有什麼獎勵。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使用力量的代價是很大的。”休緩緩說道,似乎在等路過的表示。
路過哪裡不懂他的意思,馬上開口:“我們現在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這點舉手之勞對你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對吧?”
說着,他就像真的在和好友開玩笑般笑着眨眨眼——老鹹魚必須有的技能就是演技了。
甭管人家信不信,自己的态度要擺正,給足了情緒價值再說。
“這倒沒錯。”休點頭稱是,居然真的答應了。
于是,就有了路過雖然是被拉比帶着策馬奔馳,可在他自己的眼裡他是坐在拉風跑車的副駕駛。
休告訴他,高級的幻術可以憑空制造出不存在的空間和物品,簡單的幻術則隻需要騙過被施放的對象即可。
比如他這會兒,吹來的風,陽光烘烤後青草的味道,颠簸的感覺,開車(騎馬)的人,永遠追不上的地平線,這些都是真的。
即使是最簡單的幻術,路過也心悅誠服地在心中對休表達了謝意,同時也把對他的策略從硬碰硬調整成有話哄着說。
“路哥,你抓緊一點,别掉下去了。”拉比的聲音一下把路過又拉回到了現實。
回過神的路過這才發現自己過于沉浸在幻覺中,根本不記得自己實際上是和拉比共乘一匹馬,本來抱住拉比腰的雙手都已經松開了。
這就是簡單幻術的弊端,當事人如果混淆了現實和幻覺,又沒有人提醒的話,很容易發生危險意外。
這一路,隻停下休息了四次,吃喝倒是不愁,那馬車上準備的就足夠兩人吃的。
看到休從車廂地闆下隐藏的儲物箱拿出已經準備好食物,路過就知道盧卡斯是真打算讓人把他送走而不是滅口。
然而現在他已經上了休這老狐狸的四處漏水小賊船,很大概率是沒機會重回盧卡斯和他背後騎士團的那條豪華遊艇了。
當面表決心的時候路過是絕對真心實意的,但跑了這麼遠這麼久,路過覺得自己好像還可以選選别的,畢竟主随客變嘛——客觀條件變了,主觀意識就得跟着調整調整,這樣才能更好的适應環境嘛。
嗯,很合理。
吹着風,迎着光,眯着眼的路過給自己點了個贊。
休給找的馬絕對是好馬,兩個人并沒有着急趕路,卻也在傍晚城門關閉前到了拉納卡。
守門的衛兵明顯更嚴格了,在路過被拉比雇用一同出城時,隻有十多名看上去年紀不小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