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路來到下去的樓梯,南葵眨了眨眼,莫名覺得望不見底的階梯像是巨口深淵,她覺得有些害怕,胡亂想着電影片裡的魑魅魍魉,腦洞大開的在腦子裡勾勒出鬼的面孔,好像就站在她面前。
做了一番充足的心理準備,南葵放輕呼吸邁下幾步,還沒完完全全走到底。
南葵忽然聽到一聲吃痛的聲音,吓得她汗毛直豎。
她走快了幾步,在沒有遮掩的樓梯,看到廚房透着幾豆微弱的暈黃光亮。
是明琳和錢昊,明琳的背影纖細筆挺,因着角度,南葵隻能看見錢昊怒火中燒的模樣。
是在吵架。南葵平日裡沒見過他們争過紅臉,下意識就想跑過去勸架。
拖鞋摩擦着平滑的地面,聲音不大不小,可兩人都沒聽見。
眨眼間,他推搡的動作多了起來,天生的力量差距讓明琳根本撐不住他的力道。
南葵瞳孔震顫,看着她此生難忘的畫面。
伴随着嘴邊溢出的痛楚悶聲,明琳痛色一閃而過,死死的捂着腦袋那塊地方,手上流着止不住的鮮血。
南葵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喉嚨混濁到發不出一點聲響。
錢昊低聲罵了幾句,她看見他打了個電話,隐隐能聽見他了什麼,讓私人醫生過來,不要聲張。
錢昊在她心裡的形象霎時間分崩離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色模糊的身形,渾身冒着令人寒戰的黑氣。
看着他撕下僞裝,她怔怔很久,最後,忘了自己是怎麼心驚肉跳的逃回房間。
這場噩夢什麼時候能結束?
南葵猛然睜開眼,她眸裡還殘存着些驚魂未定,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闆,視線下滑一寸,是她毛茸茸的被子。
原來是夢,南葵平靜的看着天花闆。
過了一會,她坐起身,下床,刷牙洗臉。
推開房門,看見明琳房間還是緊閉着的,南葵進了客廳,在沙發上看見她。
她推了推她:“小姨,你昨晚在這裡睡的嗎?”
明琳猛地睜開眼,視線還沒聚焦,南葵看清了她眼裡的疲色。
她若無其事,“沒有,我剛剛才起的。”
沉默了一會,南葵應了聲,轉身,在冰箱裡拿了三顆蛋放進蒸蛋器。
兩人默契的沒提昨天的事,南葵默默吃完飯,出門上學。
來到班裡,時間還很早,人也沒幾個,南葵放下書包,手指頭習慣性的開始扣弄。
過了一會,她回過神,看見灰撲撲的桌子,起身從後面拿了張抹布,去廁所浸完水後擦幹淨。
擦幹淨後,南葵去櫃子裡還抹布,轉頭,看見了後面站點的祁憑,他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你來的這麼早啊。”
祁憑抿着唇,快步走近,握住她的手,南葵掙脫了一下,沒掙開,便也随他去了。
“你昨天怎麼不見了?”
運動會結束後有個散場的環節,每個班的同學都要站在操場聽領導們冗長的結束語。
清點名字的時候沒有南葵,祁憑看見龔雁春皺着眉,她對面的李巧樂急得團團轉,大抵猜到了。
他給她發消息,她也沒回,最後他急得打電話,顯示的是關機的提示,最後差點跑到她家,還是窦豪淡定的拉住了他。
“有些事,忘記辦請假條了。”她輕描淡寫,目光停在兩人的手,“你可以松開我的手嗎?”
祁憑後知後覺,立馬松開了手,低聲說:“抱歉。”
南葵點了點頭,轉身,祁憑跟在她身後,她側着身子讓他先進。
同學陸陸續續來了,廖玉婷舊傷痊愈,此刻也漫不經心的坐在位置上,跟黃嘉隔空對話,時不時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龔雁春在早讀前進來了。
那架勢,一看就是來勢洶洶,來看早讀的語文老師看見她在班裡,默默站在走廊等待。
“昨天的運動會,我們班很多同學都讓我大開眼界,李子奇、黃岩峰,你們還在嬉皮笑臉什麼?一群男生廁所抽煙抽到被教導主任抓到,還有臉笑得出來?。”她一頓,“還有南葵。”
雖然事先和家長溝通了,但是她私自離校也是無可抵賴。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視線在少女身上來回掃,一潭死水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
“私自出校,情況更惡劣,罰你這周放學留下來做衛生,其他原本輪到的同學順延,”龔雁春瞪着惹出騷動的方向,“笑!還笑!以為沒有你們的份了是吧,李子奇,黃岩峰,你們倆給我刷男廁所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