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了呢?塌了所有東西都被埋了,成廢墟了,還出來個鬼哦!
點頭,點個屁的頭!
所以,這麼蠢的鬼到底是哪來的?
“行了,說吧,要挖哪裡?我幫你挖。”蕭箐撸起袖子,跳下床。
鬼飄到屋頂那洞口,又從洞口下到床頭,來回做了好幾個直線運動,眉眼笑開,希冀地望着蕭箐。
蕭箐不由得翻了好幾個白眼,大兄弟,直說行不行,做什麼運動,不累得慌麼?她将床掀到一邊,露出地面,這一塊的大理石可能一直有床護着,倒是平整的很,邊上的要麼凸起,要麼凹下。蕭箐尋了一根木棍,可能是嬷嬷用來挑東西的,對着大理石一陣操作。
好吧,她大意了,雖然地闆年久失修,容易撬動,卻也不是一根木棍就能解決的,在她一頓猛如虎般操作後,木棍折斷,光榮下崗。
一通搗鼓,吵醒了阿嬷,屋外阿嬷披着衣服敲門,“殿下,怎麼了?老奴進來啦!”
蕭箐忙拒絕:“我睡啦!不要打擾我!”這會兒地闆半個坑,木屑碎片泥土碎石到處都是,被老阿嬷看到,還以為自己神經病發作呢。
“真不用老奴進去麼?”
老嬷嬷慌得很,這幾日她發覺殿下有些不對勁,老喜歡晚上一個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說些不着邊的話。以前殿下不說話,她擔心,這好容易能說了,卻是個這般模樣。
“不用不用,睡了,真睡了!嬷嬷也早些睡,明兒還得早起呢!”她可記得老阿嬷說了,明天要拿繡好的東西換錢呢。
老阿嬷靠在門闆上聽了一會,見裡面沒動靜了,本來想強進的心歇下了,罷了,殿下既然不讓進她便不進,省得刺激到人,病情更嚴重了。她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愁容滿面,殿下這般下去不是個法子,明兒還是托人給景太醫遞個信,請他再來診治診治的好。
嬷嬷心裡藏着事,一晚上沒睡好,天一亮,挎着籃子出去了。
蕭箐累了一晚上,木棍斷了,就用破茶碗挖,茶碗壞了,又從犄角旮旯尋了一破屏風留下的屏風腿挖,總算是挖出個半人深的坑來。她也可算是見識到了鬼的力量,也難怪四晚上過去,屋上的那漏洞半點不見擴大的,蕭箐就親眼看到鬼想幫忙,卻連茶碗都拿不起來。
哦豁,連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公都比不上呢!蕭箐可算是得意了一番,總算有比她還菜雞的人,啊呸,鬼了,畢竟她曾因為連可樂瓶蓋都打不開,被同宿舍群嘲了很久呢。
嬷嬷去了與宮侍約定好的地方,每隔七日,宮侍會出宮辦事,順便幫她将繡品拿出去賣,換回幾個銀錢,用以她與殿下的嚼用。
老遠宮侍慶元就沖着老阿嬷招手,慶元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年木妃得寵,慶元剛進宮,沒錢活動得罪了上頭的宮侍,被嫁禍打翻貴人的湯盅,受杖刑三十。宮裡的杖刑,十下差不多就皮開肉綻,二十下半身不遂,三十下下去,那絕對是要人命的。
木妃恰好路過,說了幾句好話,免了慶元後面的十仗,還專門請了醫侍醫治,慶元這才活了下來。
慶元一直想感謝木妃,卻一直沒機會,等他終于升了官,木妃卻被皇帝厭棄打入冷宮,再後來郁郁而終,留下癡傻的四公主殿下。
慶元能力有限,隻能偷偷照顧。像是這般幫着賣東西換錢,抑或缺什麼了,想方設法送一些過去。
再比如之前,四公主被那些貴族子弟哄騙下水,他将消息偷偷透露給太女殿下跟前的小宦官,才使得四公主保住了性命。
慶元見嬷嬷走近,行禮道:“秋嬷嬷好,不知殿下最近如何了?”聽說殿下的癡病好了,會說話了,但看嬷嬷一身疲憊,眼窩深陷,黑眼圈打底,怕是有些不妙,慶元心中擔憂着。
老阿嬷歎息一聲,“我正想找你,若是有空,煩請慶侍從再去太醫院一趟,尋下景太醫,殿下最近有些奇怪,老身說不好。”
“這可不巧的很,景太醫昨日向太醫院告了假,說是去深山采摘一味藥材,歸期一月後。”慶元焦急道:“不然,将此事告知太女殿下?”
先前太女能替四公主出頭,可見太女品性。大啟朝現任皇帝昏庸無道,風流好色,大臣們百般勸誡無果,隻得将希望寄托在繼任者太女身上。太女禮賢下士、知人善用、友愛親足。若她知道四殿下的情況,說不定會讓院首來診治。在慶元心中,太醫院院首自是比那景太醫要好上太多。
嬷嬷搖頭,“罷了,那還是等景太醫回來吧。”
如今局勢風雲變幻,大啟朝風雨飄搖,雖有太女力挽狂瀾,但民間已是哀聲怨道、餓殍遍野,起義軍四起,殿下的狀況目前還是不要為太多人知曉的好。
兩人說了會話,老阿嬷将籃子遞給慶元,剛要道别。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清晨的寂靜。
阿嬷與慶元同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不遠處的宮殿瞬間倒塌,夷為平地,塵土與木屑飛揚。
兩人皆然變色,那倒塌的地方不是别處,是四公主蕭箐住的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