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借道,不闖皇陵,煩請上仙通融通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蕭箐伏低做小拜了又拜。
“某家說了,你可以過,他們不行。”那青面獠牙鬼半點情面都不講,手中長戟重重觸地,發出铮铮之聲。
蕭箐頓覺吐血,怎麼這人,啊不這鬼,腦子就那麼軸呢?不就一破皇陵,說到底也不過一個墓地而已,她還沒聽過不給人過呢,往年皇家祭祀,來得人少說也一到兩萬,這一兩萬人中,難道各個都是蕭氏皇族的?
蕭箐還待與其理論,一個黑影突然撲了上去,隻聽一聲慘叫,那青面獠牙鬼拿戟的右胳膊瞬間被吞沒,長戟掉落在地,嗡嗡作響。
蕭箐吓了一跳,那黑影不是旁的誰,是揭瓦鬼。想來是覺得她受欺負了,不管三七十一先咬一口再說,這一口下去,守門神的右臂直接沒了,蕭箐的心也頓時拔涼拔涼的。
那青面獠牙鬼疼的,額上一層冷汗,怒極反笑道:“好,好得很,爾等強闖蕭氏皇陵不說,還打傷守門正神,某家定要将此事報與閻羅大人知曉!”說罷,狠狠瞪了蕭箐等人一眼,左手往前一探,将長戟召回,縱身一躍,就要離開。
老太仆一看,這可如何是好?這門神竟能上達閻羅,絕對不是普通的地府小卒,說不定是跑這犄角旮旯皇陵裡鍍金長經驗的關系戶,後台硬得很,若被其回去添油加醋一說,他們這一夥,有的沒的,全得進地府黑名單。
“上仙,上仙留步!有話好說啊!”老太仆伸長了手,探長了脖子,跟在那黑霧後頭飄了好大一會,卻隻是聞了個尾氣,半個鬼影也沒劫到。
“唉,這可如何是好!”
老太仆灰頭土臉回來,面容愁苦,哀歎不止,且盯着揭瓦鬼一直瞪,好似要将其瞪出個窟窿來。
揭瓦鬼好似也曉得自己做錯了事,癟着嘴低着頭,有些無措的看着蕭箐。
蕭箐悻悻得摸了摸鼻頭,悄悄将其掩在身後,尬笑着:“不是說魂體能變化麼,可大可小,雖然那守護神被吞掉了一條手臂,想必吃點靈丹妙藥,就能長出來,太仆大人無需憂愁,船到橋頭自然直。”
老太仆吹胡子瞪眼,“說得容易,魂體乃精魄所在,少一些便會少上許多法力,無論上清界的仙神,還是地獄幽冥的鬼怪,那一丁點的法力就要耗費上幾千甚至幾萬年之久,還靈丹妙藥呢,你以為恢複法力的靈丹妙藥都那般容易得到的麼?”
老太仆說着将蕭箐虛拽到一邊,偷偷瞄了揭瓦鬼一眼,附着蕭箐耳朵壓低聲音:“這不知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一口下去吞掉了那守門神的一隻手,梁子結大了……此鬼來曆不明,性子太野,變數太大,如今又與地府結了怨,咱們逃命路上,可不敢再出其他狀況,你還是随意将其打發了的好。”
他倒是不怕,但他徒孫凡人一個,若是被牽連到,他得哭死,再加上那鬼先前吓退一衆起義軍時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老太仆更覺得惶惶,這種鬼,最好離得遠遠的,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趕他走麼?蕭箐不由得回頭看了眼揭瓦鬼,他孤獨地站在那,耷拉着腦袋,雜亂的頭發豎起幾根,赤紅的眼睛閃着光,抿着唇,眼神無辜,不知所措,就像一隻做錯事的大狗子,看得蕭箐心軟的一塌糊塗。
“沒有别的辦法了麼?”蕭箐試探道。
老太仆定了定神道:“小丫頭啊,我可是看在你能一眼看到老夫魂體的份上,想通過你與我那不成器的徒孫聯系,這才帶着你們一群人從密道逃命出來,如今這鬼身份存疑,又與地府有了恩怨,你若還帶着他,到時殃及無辜怎麼辦?你不怕,難道你身邊的嬷嬷護衛都不怕麼?那可是閻羅殿啊,專門收人魂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