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頭好痛啊。
蕭箐感覺腦袋撕裂了一般,她好像被一個魂幡樣子的鬼追趕,怎麼也甩不掉,她跑啊跑啊,那鬼卻越來越近,張開獠牙血紅大口,就要将她一口吞沒。
“啊!”
蕭箐一聲尖叫,吓得驚醒過來。
“不怕,阿箐不怕,姐姐在呢。”蕭檀握住蕭箐汗漉漉的手安撫道。
“殿下,您終于醒了,太女殿下守着您三天三夜未合眼了。”一旁的嬷嬷道。
蕭箐視線有些模糊,她努力甩了甩腦袋,有些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哦對了,她好像是要帶吳禹阿娘的半隻魂,去找吳禹要紅葉落花,救蕭檀的命的,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回到第九樓的?
“殿下什麼都不記得了麼?”眼珠起風蹦到蕭箐胸口撇着嘴道。
“記得什麼?”蕭箐疑惑。
蕭檀神色凝重,對着一旁郎中樣的清秀男子道:“還請景神醫瞧一瞧,家妹這是怎麼了?”
那男子對着蕭箐一番檢查,又以銀針試探的紮了蕭箐好幾個穴位。“太女殿下,請借一步說話。”神醫對蕭檀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蕭檀說出神醫姓景的時候,蕭箐就猜出了眼前這位,想必就是與自己阿娘青梅竹馬的那個竹馬,神醫谷的俊逸弟子。
在阿娘走後,為了照顧她,不惜放棄自有,入宮為醫,暗中看護。
此人雖清秀卻并不單薄,有一股很濃的書卷氣,給人博學儒雅之感。也難怪阿娘被殇帝強行收入後宮後,一直郁郁寡歡,畢竟啟殇帝那種生活□□混亂的亂世之君,又怎能與眼前這位芝蘭玉樹般的男子相比呢?
“為何要一旁說話,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嗎?”蕭箐問道。
景神醫笑了笑,“倒也不是,隻是殿下受累了,須得好好休息。”
蕭箐切了聲,“不就是将我當成小孩子了麼,你想說我還不想聽呢,出去,都出去。”蕭箐犯渾似的将被子拉上來蓋住頭,裝成生氣了的樣子。
蕭檀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悄悄與景神醫道:“神醫這般請。”一同出了蕭箐的房間。
蕭檀與神醫走後,嬷嬷還想與蕭箐說上兩句。
蕭箐繼續撒潑,在被子裡滾來滾去,無理吵鬧,“嬷嬷也出去,都出去,我要睡覺了!”嬷嬷以及幾位下人鬧不過,隻得退出房門,且嬷嬷對蕭箐說,她就在門口,若蕭箐有需求喊她一聲便好。
蕭箐含含糊糊的應了,屋裡便隻剩下蕭箐一個人。
“你出來吧。”蕭箐揭開被子坐起,對着虛空說道。
“蕭娘子進步神速,這樣都被你看破了。”吳禹笑着現出形來,是一隻紅嘴莺歌,
蕭箐道:“非是在下進步神速,是那半隻鬼見了你,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蕭箐醒來後,吳禹阿娘的半隻鬼魂一直跟着她,方才應當是感應到吳禹的氣息,魂體中刻印不見吳禹的念力,一股腦兒鑽入屋内的衣櫃,掩耳盜鈴狀。
“蕭娘子太不知禮了,怎能形容吳某的阿娘是一隻鼠呢?”
那紅嘴莺歌的小嘴一張一合,聲音是吳禹那欠揍的聲音,表情也是吳禹那欠揍的表情,隻是身形小了些,給了蕭箐能一下子将其掐死的幻想。
“廢話不說,你既已經來了,将那半隻鬼帶走,紅葉落花留下。”
吳禹笑:“這好似不是咱們之前的約定?”
“天魂地魂都已經從攝魂幡帶了出來,吳公子莫不是想反悔不成?”
“非也,非也。”莺歌那小小的鳥頭搖晃,“說好了你助我娘解脫,我便将紅葉落花給你。如今我娘天魂地魂皆剩半個,人魂還在鹿台閣柳少城主院落廢墟的底下,不曾解脫入輪回。就算吳某想将紅葉落花給娘子,娘子想來也不屑收吧。”
蕭箐瞪了吳禹一眼,暗道:你倒是給啊,看我收不收!
莺歌鳥嘴吐出一塊白玉,那玉通體瑩潤,潔白無暇。
“此乃養魂玉,還望蕭娘子收下。”
玉飛到蕭箐手中。
莺歌扇了扇翅膀,“阿娘便有勞蕭娘子照顧了。”說完,那鳥飛出了窗外,化作一點。
蕭箐嘀咕:“明明身懷絕技,内有乾坤,卻不自己替他阿娘出手,倒讓我一個外人沖在前頭。”
“可能有所顧忌吧。”靈台上的狐妖突然出聲。
“有什麼好顧忌的?”
“畢竟那殘害他阿娘的,不是别人,是他的親生父親。子殺父,天理難容……”狐妖歎息。
蕭箐不以為然,“古人就是麻煩,倫理孝道,狗屁不通。”
她揭開被子,穿起外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