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澄看着蕭箐,“你這小娘子倒是看得透徹,如此本道也不廢話,将混天陣之匙交出來!”
蕭箐恍然,原來這淮揚真人是為了那半塊女娲石才沒第一時間取她性命,不過,他怎麼知道那鑰匙在她身上,而不在狐妖前輩身上呢?
“你說得我不明白。”蕭箐搖頭否認。
姬澄笑了,“蕭小娘子莫要矢口否認,本道若不是有了十成把握,又怎會向你問出口?”
蕭箐摸了摸懷中那半塊人頭蛇身的石頭,狐妖前輩說過,這塊石頭乃女娲石,留有女娲的神意,蘊含無限靈力,除了可以打開混天陣,還有通神之效。
九州聖地的昊天道人就是受到了女娲石上的神意指引,從大乘期一步邁入渡劫期,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隻是需兩個半塊鑰匙合二為一,成為真正的女娲石,才能展現神迹。
蕭箐手中這半塊不過殘次品而已。
“淮揚真人萬千面孔,不知真人師門可知?”蕭箐言語諷刺。
“在下師門知不知又有何關系,娘子你知道便好,省的在下浪費唇舌不是?”姬澄一腳将慧覺和尚踢暈過去,往蕭箐這邊走來。
“拿來!”
一道靈氣直直朝蕭箐胸口而來。
蕭箐凜然,踮腳直直後退,她邊退邊扭頭朝一旁喊:“既已回來,還不快上前幫我!”
聲音剛落,暗夜中蕩出一個身影,虛空一劍,劍氣與姬澄的靈氣撞了個正着。
那人灰色道袍,劍鞘在背,右手握劍,浩然正氣,竟是已經走了的若楓。
姬澄看到若楓模樣,先是一愣繼而笑了,“小師侄長大了,不再天真無邪,竟然連師叔也騙了過去。”
若楓面色沉痛,問姬澄:“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他?
為什麼要置他于死地?
為什麼一錯再錯?
為什麼?
若楓從混天陣出來後,就一直想着蕭箐在陣圖内與她說得關于師叔的那些話,他一直秉持懷疑,不敢相信師叔對他有殺心,他不在是懵懂的孩童,他恢複了一些記憶,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一些蹊跷,無不與師叔有所牽扯,似乎早有了苗頭,一切都指向了他親愛的師叔,但他不信,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不能信。
……
為什麼?姬澄似笑非笑,望着若楓天真無邪的表情,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他那般努力奮進、兢兢業業,師父還是選擇将掌門之位傳給了師兄;為什麼同門師兄姐妹中,他的天賦一點不輸顔素,師父卻還是将師門絕技——太清望月劍法傳授給了小師妹;為什麼他與化神僅一步之遙,當年卻不得不為了救眼前這被譽為太清道觀唯二天賦異禀的天才小子,耗費掉全身修為,使得境界跌至金丹……隻換回了師父的一聲“辛苦”而已。
這些年的一幕幕在姬澄腦海中浮現,使得俊美的面容多了些許意難平。
“沒有為什麼。”
姬澄神色冷淡,看着若楓道:“看在這些年你喚我師叔的份上,我本不欲親手殺你,但誰讓你撞破了師叔的真面目呢,師叔掩藏了很久,就這般被你撞破了,師門那裡很難交待,也隻能留你不得。黃泉路上,地府幽冥,莫怪師叔心狠手辣。”
姬澄說着揮動拂塵,踏空而來,九州聖地之外,金丹大圓滿便是無敵的存在。那張弛揮動間,使得周身氣流都變了方位。
蕭箐驚駭不已,她與若楓,一個練氣期大圓滿,一個築基九層。修真一脈,一個境界與一個境界的差距,可以用一與萬來比方,若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姬澄這個金丹修士手下走上十招。
“莫慌,你看他不是應對的很好麼。”狐妖不知何時出現在蕭箐身側。
“前輩,你出來了!”蕭箐很是驚喜。
狐妖柔和地望着半空中對戰姬澄的若楓,很是欣慰道:“那小子早就察覺出淮揚真人的異樣,扮豬吃老虎,小狐狸一個,有我們狐族的風采。”
看蕭箐似乎有些不忿,“當然你也不賴,剛才的表演聲情并茂,主打真實,連我都騙過了。”
蕭箐白了狐妖一眼,“行了,前輩莫要給我戴高帽了,我哪是演戲的料,不過是若楓他師叔看不上我這樣的蝼蟻,自大輕敵了而已,才在我面前半點不掩飾。”
“姬澄曾與化神修士一步之遙,确實不會将練氣期的小丫頭看在眼裡,但誰知道呢,越看不上的人,所擁有的潛力卻是無限的。丫頭,你莫妄自菲薄,隻要堅持不懈,未來必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