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箐從柳舒鑫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那氣息好像與這噬靈陣交輝相映、生生不息。
一個驚人的想法在蕭箐腦海浮現,該不會,柳舒鑫便是噬靈陣的陣眼吧?
不,不對,小鬼說了,陣眼是那黑曜碑,黑曜碑下壓着太陰之人,隻有女的才可能是太陰人,柳舒鑫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女的。
再說了,要柳舒鑫是陣眼,恐怕早就将噬靈陣毀了,怎麼可能擋在這拖延時間呢?這如論如何都說不通。
狐妖突然咳嗽了兩聲,似是有話要說。
“前輩想說便說,吞吞吐吐為哪般?”
“那我就說了。”狐妖清了清嗓子。
“你說罷,我聽着呢。”
狐妖說:“有沒有可能,柳舒鑫是那塊石碑呢?”
“哪塊石碑?”蕭箐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前輩您别逗了,他怎麼可能是石碑?他要是石碑我就是……”聲音突然斷掉,蕭箐睜大着眼指着柳舒鑫,“你是說,他,黑曜石?”
狐妖點頭。
這怎麼可能?蕭箐上瞅瞅下瞅瞅,怎麼也沒法将柳舒鑫與黑曜石淪為一塊。
“若他真是黑曜石,他不去鎮壓太陰之人,跑到咱們這幹嘛?”
狐妖放低聲音,“有沒有可能,陣眼已經不需要鎮壓了……”
狐妖剛說到這裡,轟隆一聲巨響從柳舒鑫身後傳來。
那身後的雪地憑空升起無數石碑,塵土飛揚,霧氣彌漫。
蕭箐仰頭,漫天飛雪,洋洋灑灑的落下。
她驚呆了,那雪竟是黑色的雪花,落在白色的雪上,很快将白色覆蓋。
柳舒鑫見此,哈哈大笑起來,口中大喊着:“成了!成了!”
什麼成了?蕭箐有些迷茫。右臂上突然一陣劇痛,随即整個衣袖被燒毀,一股巨大神秘的力量拉扯着她的右手,往柳舒鑫身後的碑林中而去。
那力量根本控制不了,蕭箐吓壞了,拼命想要擺脫,左手去抓任何能抓的東西,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看着自己離那碑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怎麼會這樣?”狐妖被這一變故弄了個措手不及。
“丫頭,你别怕!”他安慰着蕭箐,将方才攢下的靈力全部輸入蕭箐體内。
蕭箐就好像被一根無形的藤曼纏住右手,生拉硬拽着整個人往前挪去。
帽子掉了露出光頭,褲子被磨破,露出白嫩嫩的大腿。
狐妖的靈氣卻石沉大海,根本不起作用。
蕭箐想,很大可能與右手上的那印記有關。
小鬼說,隻要她有這塊印記,就可以在坑洞的碑林橫着走,其他人都不行,可如今這個樣子,很大可能是她被騙了。
她聽嬷嬷說過,她生來殇帝就認為她是不祥之人,厭棄她,好像就是因為她是什麼七月七生的陰人。
這什麼毀噬靈陣估計就是個騙局,很大可能是陣眼所用的太陰之人沒了,或者出故障了,需要找另一個太陰之人替代,衢州梁家下了命令尋找太陰之人,淮揚真人姬澄選中了她,将她诓騙至噬靈陣,活生生當陣眼。
不然她沒辦法解釋她身上發生的事。
右臂還在被拖拽,左手掌也已經血肉模糊,發絲散亂夾雜着白色與黑色的雪。
她如牲畜一般被拽入亂墳崗一樣的碑林中,柳舒鑫的笑遠遠傳來,她好像聽到他在說,讓她瞑目,說他逢年過節會為她燒紙錢的。
去他媽的紙錢!她缺得是那點紙錢麼?!
蕭箐心中憤恨。
“丫頭,你看!”狐妖突然出聲。
蕭箐拼命仰頭,看到一塊巨大的黑色碑石滞在半空,它的底下是一個巨大的墓穴,那墓穴好似被人挖開了,旁邊的土竟然是黑紅的,好像是血染成的顔色,淩亂極了,墓穴旁放着一具棺材,蓋子被打開,随意放在一旁。
蕭箐還想再看,右臂突然被猛地一拽,直直朝着那口棺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