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後那一聲,直擊心靈的木魚聲。
那聲音她好似很久之前,在什麼地方聽過。
蕭箐這邊正想着,阿琳與林行突然停了下來。
就見禁地外的懸崖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喊道。
蕭箐仔細一看,除了無妄山的各個山主長者外,九州其他門派的人也齊聚在此。
蕭箐三人剛從落下,衆人就圍了上來,吵吵鬧鬧,炸開了鍋一樣。
無妄山長輩見此趕緊将蕭箐等人護在身後。
那些人中走出一人來,正是衢州梁家家主梁道森。
隻見他舉手朝衆人示意了一下,原先鬧哄哄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梁道森有意看了蕭箐一眼,突然驚愕,這小妮子什麼時候竟入了化神之境?他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下去。但梁家策劃了這麼久,好容易得到神器的消息,若半途而廢,他們梁家的老祖宗必然不會饒過他。一個才入化神中期的小妮子,修為不穩,先前凝析道尊已入渡神即将飛升的人物,他們梁家也未放在心上,何況如今這個道行不穩的小輩。
梁道森穩了穩心神,朝無妄山掌門道:“宋掌門,比武至今,僥幸吾家梁莫奪得頭籌,不知這婚禮什麼時候辦呢?”
宋若谷看了蕭箐一眼,未見蕭箐示下,便道:“梁家主也忒急迫了,這天還未黑,時辰尚早……”
“宋掌門莫不是想反悔?”梁道森直接打斷宋若谷,環顧四周道:“衆目睽睽之下,無妄山的百年清譽可都在宋掌門的一念之間,宋掌門可要想好了再說……”
林行氣急:“你們梁家莫要欺人太甚!”
梁道森橫撇林行一眼,輕揮衣袖,直接将林行扇倒在地,“你是哪來的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嗎!”
又對宋若谷道:“吾家以無妄山規矩為先,打敗了衆多參會者,合理合規,還請宋掌門主持公道……”末了,朝蕭箐看過去,“還是說,卿淼道人的比武招親,不過是诓騙九州衆生,拿大家夥開涮?”
其他衆人聽到梁道森這麼一說,一時間衆說紛纭,場面頓時有些失控。
蕭箐從無妄山弟子中走出,朝着衆人拱了拱手,轉向梁道森道:“梁家主說得哪般話,卿淼既舉辦比武招親,自是想從這些青年才俊中選出如意郎君,如今既是梁家子弟奪得頭籌,那自是萬裡挑一、人中龍鳳,卿淼欣喜還來不及呢,怎會言悔?”
梁道森道:“卿淼小師侄這般說,還算句人話,既如此,那就快快舉行。”心中暗道:省得夜長夢多……
蕭箐道:“梁家主說得是,那敢問花轎何在?不知何日啟程?”
“花轎?啟程?”梁道森疑惑。
蕭箐失笑道:“梁家主難不成想在我們無妄山舉行婚禮?”她輕輕咳了聲,繼續道:“據在下所知,梁莫乃家主獨孫,若是在我無妄山舉行婚禮,家主的意思是将梁公子入贅我無妄山嗎?”
蕭箐話音剛落,那梁莫怒道:“你們無妄山窮鄉僻壤,誰要入贅你們無妄山!”
“莫兒,莫要無理!”梁道森喝退梁莫,朝蕭箐道:“卿淼小師侄言重了,江湖兒女,無須那般規矩……”
宋若谷适時道:“梁家主此言差矣,雖則江湖兒女,但婚姻嫁娶,人生大事,以結秦晉之好,怎可草率,還是真如旁人所言,梁家主看不上我們卿淼,隻是為了那兩件……”
宋若谷後面的話不言而喻,雖然都曉得今日來無妄山皆為卿淼道人身上的兩件神器,但誰會将此事放在明面上呢,梁道森不等宋若谷後面的話,趕緊道:“宋掌門說得是,花轎不日便到,梁家定會給卿淼師侄一個盛大的婚禮……”
人群散去。
蕭箐等回到了紫檀院。
剛落定,林行進來禀告:“師姐料事如神,梁家果然在山下各個出口布滿了探子。且不止梁家,還有其他各家。”
蕭箐笑道:“這梁家主真看得起我,這是怕我中途悔婚啊……”
阿琳瞪着眼,“難道師姐真要嫁給那個纨绔?”她以為蕭箐的比武招親隻是權宜之計,哪想竟成真的。
蕭箐道:“梁家有何不好,家族鼎盛,舉足輕重,放眼九州,有誰敢與之敵對呢?”
一旁的宋若谷内心複雜,很是惆怅,“話是這般說,但梁家臭名昭著、心狠手辣、黑白不分也是出了名的,你,定要護好自己……”
“掌門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對了,先前交代您的事可辦妥了。”
宋若谷點頭,“一切都準備好了。”
“那便好,待我上了梁家花轎,你便着手後面之事,希望一切順利。”
宋若谷歎息一聲,率先離去。
幾位峰主内心糾葛,也說不了其他安慰的話,柳緒拍了拍蕭箐肩膀,與笃荇、易祿等也轉身離開。
隻剩下阿琳與林行二人。
蕭箐将嬰孩之事交與兩人,讓二人務必尋到曲終人散夢落小築,将孩子完璧而歸。
正說着,弟子來禀,說一個叫“徒徒”的人想要面見。
徒徒?
蕭箐并未聽過這個名字,想來是卿淼本人的舊識。
果然,一旁的阿琳在聽到那人的名字後,神情突然變得很不自然。
蕭箐困惑道:“阿琳,徒徒是誰,我該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