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其擔心對方把飛镖暗器扔個天女散花,到時候再想走可就不好說了。
糾結幾秒,算了,我慫,走為上策。
……
半夜殺出個程咬金,我跑回住處,腦門背後都出了一層汗。
腦門的汗是吓的。
背後的汗是跑路跑的。
但是,這也側面說明一個道理,我目前水平還是稍微能看的。
暗喜之餘,這次的事也給我長了膽子————你看,這麼喜歡路見不平,輕功這麼厲害,還會扔飛镖,還不是留不住我?估計我就算偷東西被發現,想來也有希望全身而退。
我安心睡了一覺。
偷不成馬三娘,我明晚去少主那兒碰碰運氣。
12
少主的行蹤很好打聽,因為他帶着大部隊,聲勢浩大,之前被雙劍合璧給怼了,休整了一會兒,馬上往六奇閣的方向追殺過來。
又是深夜,我又一次穿着黑色夜行衣,摸到少主的帳子。
雖然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簡易的行軍帳篷,但是不論哪種社會制度,都要對上位者表示出應有的尊敬,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帳子。
比别人的都要大一點,黑色的,繡着金線的圖騰。帳篷的頂尖還挂着穗子。
我屏住呼吸,躲在一處帳子後警惕觀察。
裡面沒點燈,應該是睡了吧?
我正準備靠近,冷不丁見到少主掀了帳子,我吓得趕緊縮回去。
他大爺的半夜不睡覺,我病都快吓出來了!
兩年的時間,當初那個少年又長開了一點,身量更加挺拔修長。
其實,少主穿靛藍色還是挺好看的,砂紅色的披風和暗金色的肩甲配色也還不錯,有種少年将軍鮮衣怒馬的感覺。
我有點懷疑他忘了自己曾經打了這麼個賭約了。
隻見他撩開簾子走出去,一擺手,立馬有手下附耳聽來。
少主吩咐完并沒有回帳,很有氣勢的甩了下披風往外走,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不管他做什麼,眼下帳子裡空無一人,對我開說是個絕好的機會。
我再一次蹑手蹑腳的提氣靠近,繞到幾個黑衣守衛後面,順利劈暈了他們,然後我準備伸手撩簾子。
一個人從後面突然抓向我,我一驚,回頭,同時反手揮打他的手,快速退後兩步,和對方戰到一處。
對方沒有拔劍,隻是靈活的躲開,以近身戰把我逼得遠離帳子。
這期間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我不說話是因為我怕驚動了魔教,尤其是驚動少主。但對方居然也一聲不吭,一人扛着不叫幫手。
雲散,明月從雲層後面展露真身,我能看見他嘴角噙着的漫不經心的笑,輕聲調侃:
“夜襲嗎?姑娘好興緻啊。”
我:“……”
雪白的月光下,他穿着青色的袍子,外面套着無袖無領的淡黃色比甲,兩側開叉及至膝下,花紋考究,腰上還系着個顯眼的圓形玉佩。
這個耳熟的不大正經的聲音……
還有這上下翩飛的厲害輕功……
那人玉樹臨風,悠然自得,完全稱得上一句俊秀潇灑。
我愣了下,出手慢了一拍,被他抓在肩膀,幾個起躍把我帶到了十步開外。
待離得魔教帳子遠了,他松開我,背着手悠哉的道:“姑娘的功夫還是差的緊,還是速速離去的好,莫要一意孤行。”
嗓音磁性悅耳,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像直播間裡唱古風歌曲的小哥哥,但我知道他是個聲優大佬。
我心裡已經有數,故意問:“兄弟,您哪邊的啊?偷七劍這邊你不樂意,偷魔教這邊你還不樂意————”
嘿嘿,看過動畫還是有好處的,可以靠造型認人。
他的真實身份是第六劍傳人,還兼職魔教護法。
護法在動畫裡叫作跳跳,但在這個五彩斑斓的現實,不知道他的名字被魔改成了什麼。
他愣了下,跳遠了一步,有點尴尬的摸摸鼻子,“被認出來了啊。”
他看着我的夜行衣,學着我的句式道,“那姑娘您又是哪邊的?昨天去偷七劍,今天來偷魔教?”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下巴擡高:“我是個小偷,偷誰的錢不是偷?”
對方的表情一頓,然後對我燦然一笑,用我的話反唇相譏:
“在下是個閑人,管誰的事不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