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沉默不知了多久,還是鄭重地看着秦衣的眼睛回道,“回。”
秦衣不意外地淡淡笑了笑說道,“當年師姐她們埋下的女兒紅還在,喝嗎?”
随心不答,隻是淡淡的一笑,帶着一點點釋然。
滿月的十五圓月從不遲到,也從未變化,無論地上人間是腥風血雨還是天上人間的風和曦月。
随心和秦衣挖出當年他們埋在桃花樹下由二人各釀的一壇酒。
秦衣喝一口後抿抿嘴道,“你爹釀酒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二人席地而坐于花海附近的山崖上,看着花海,賞着月,吹拂着清風。
随心也随即喝一口後,沉默了會道,“要不埋回去,給你留個紀念?”
“埋回去能讓它好喝嗎?”秦衣看着随心滿臉的幽怨。
“額。”随心少見的尴尬會道,“那.....要不還是喝了?至少它沒變味呀!”
“那也改不了它難喝!”秦衣單手捧着小酒碗,碗中清澈的酒倒映一輪圓月。
随心讪讪道,“這不還有我娘釀的嗎,先苦後甜嘛,先苦後甜。”心裡不禁想着:“爹啊!當年做菜難吃到也罷了,但對你來說釀酒至少比做菜要容易點吧,更别說還有娘教,怎麼釀出這麼個味道.....不會是故意的吧....。”
秦衣不語,隻是看看了碗中酒,擡手仰頭直接幹了。
二人就這樣,邊賞月,邊慢慢喝着,直到隔日的拂曉,橙紅色照滿了花海,風吹過帶動花瓣的飛舞,柔美的花瓣随風飄蕩,空氣中的塵埃在光芒照耀下一閃一閃。
‘啪’的一聲,秦衣将碗往後随手一扔,站起拍拍衣服下擺道,“走吧,再不走,你的小郎君說不定會死哦。”
“他未必會死。”随心不緊不慢的随後站起。
“但那日在島上見的幾位小友可未必。”
秦衣了解随心的冷心冷情,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一位愛戲曲,遊蕩在紅塵邊緣的人物怎會關心别人的生死呢?别看秦衣和随心不同,練的不是殺心,就不代表他好心。
随心沉默會閉眼歎道,“走吧。”此時,不知為何在遠處随風飛舞的花瓣不由自主的,像是被操控般朝随心飛來,圍繞着她,整片花海也開始在清風中莫名的大幅度搖曳,花瓣之間的碰撞聲,花莖甩動的輕微破空聲,二者混合形成一種旁人難以聽到的樂聲,像是一首送别曲。
秦衣了然一笑,心道:“師姐,阿軒,你們終于可以放心了。她,在那邊留下了心,終于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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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傳送之陣的随心,看着面前荒無人煙鋪滿樹枝的道路,腦袋上是大大的問号,額頭上是忍不住的青筋,“那混蛋,明明知道我不認路,這是又把我送哪來了!”
生氣歸生氣,随心還是很有理智的放出幾隻尋蹤蝶,尋找附近是否有人。
黃天不負苦心人,随心走了整整三天,野味快吃吐的情況下,終于找到一個路邊的茶攤。
随心快速的坐下,叫小二上茶,并打聽這是哪以及近期有發生什麼大事。一般這種路邊茶攤人還是有客人的,都是跑商,跑镖之人,大家都喜歡相互聊天從而交換情報,可能因為此地甚是太過貧窮,即便附近有路也沒什麼人路過。畢竟.....随心從沒見過一個會上白水的茶攤,在窮的茶攤知道也會來點質量差的茶碎之類的。
讓随心欣慰的是此地雖窮但并不是什麼邊緣地帶,不至于消息都不靈通,但得到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