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是周末,當然李随的工作是不分節假日的,不過他提前安排好了時間,這兩天用來看護周錦繡。
周錦繡在麻醉失效後醒過來一次,不過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她出現了并發症,高燒不退。
半夜,李随睡在陪護床上,聽到周錦繡似乎在說話。
他來到病床邊,俯身湊近周錦繡,低聲道:“周錦繡,你醒了嗎?聽到我說話嗎?”
“媽……”當他聽清周錦繡發出的呓語,怔愣在那裡。
周錦繡的媽,是李随的外婆。
“媽……我不要生下它,你給我打掉它……”
沒有字幕,但李随知道周錦繡用的是那個“它”。
“我不要看……你把它拿走,把它丢掉……”
“扔水裡,扔火裡,扔廁所裡!”
“不要讓我看到它,我要殺了它,我要殺了它……”
李随站在病房外的陽台上,指尖夾着香煙,看着遠處的城市燈火。
很多的聲音在他耳邊亂喊亂叫,分不清誰是誰的。
“你怎麼還不死啊?打也打不死,掐也掐不死,你就是個禍害,是個妖怪!”
“小随,你不是禍害,你是媽媽的兒子,外公外婆的孫子,媽媽隻是生病了,她不是真的不喜歡你。”
“他是殺人犯的兒子,我們不跟殺人犯的兒子玩!”
“李随便,你這次又是年級第一,你太厲害了吧!”
“人家是殺|人|犯的兒子,有高智商遺傳啊。”
“還有強|奸|犯的遺傳呢!”
“哈哈哈,李随便,你看到女生會不會想強|奸她們啊?”
“果然是奸|殺|犯和神經病的兒子,他還真是個變态啊。”
“呸!跟這種人一個宿舍真是到了血黴!”
“我這一輩子都被你毀了!你為什麼死不掉為什麼死不掉為什麼死不掉——?!”
“你休想擺脫我,我下地獄都拖着你一起,這是你欠我的!”
“………………”
“嗤。”李随在黑暗中發出輕輕的笑聲。
如果周錦繡醒着,他一定要問她,到底是誰毀了誰啊,說得好像強|奸你的人是我,是我生了你,是我沒能及早殺死你。
周錦繡,咱倆到底誰欠的誰啊?你想我早點死,我還巴不得你早點死呢。
李随把燒到盡頭的煙蒂摁進一旁的花盆裡,低聲說:“活着多好啊,老子才不死。”
周一李随剛到公司,就被叫去了于潇潇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