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秦董現在的身體狀況,因為你這麼突然地讓他來體檢,是不是發生什麼了?”沈淮硯沒有繞彎子,幹脆地問道。
“這樣嗎?”周赫爾的表情有些許微妙,他靠在沙發上慢慢地将一條腿搭在另一邊。
“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用回答的。”沈淮硯看出了他的猶豫。
“你知道的……”周赫爾慢慢地開口,在大腦裡整理着自己的措辭,“在秦汝州告訴我他打算收養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就在勸他,我說國外的技術很發達,即使生育功能很弱,也可以得到一個自己的孩子。除了在醫院裡提供幾管□□,他不必付出任何東西,那個孩子的成長可以由最頂尖的團隊打造,他将會得到他想要的,理想的繼承人。”
“他拒絕了。”沈淮硯重複着幾個字。
“他太理想化了,太自信了。”周赫爾的神情有幾分落寞,當他再度擡起頭的時候,望向了沈淮硯,“不過,我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你。”
沈淮硯下意識眨了下眼,反唇相譏:“我也不相信你。”
“你看,小孩子總是小孩子。”周赫爾笑了起來,似乎松了口氣。
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談論起兩人都感興趣的醫學方面的問題。對于周赫爾的擔憂,沈淮硯心知肚明,一個富豪領養兩個十六歲的孩子作為繼承人,怎樣來看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秦汝州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即使這樣一副略顯詭異的場面,沈淮硯和周赫爾面面相觑,詞不達意。
“你對淮硯說什麼奇怪的話了?”秦汝州一邊整理着衣領一邊語氣不好地問周赫爾。
“哇,他才和你認識一天,我都和你認識二十多年了,你竟然還這麼不信任我?”周赫爾不太高興了,站起來将一沓紙拍在了秦汝州的胸口。
“因為太了解你才知道你那副德行。”秦汝州接過了那疊紙,定睛一看,是昨晚血液化驗單,上面有幾個被紅筆圈出來的指标,很明顯超出了正常水平。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可以勞累,不可以熬夜,不可以随便吃安眠藥?”周赫爾語氣很嚴肅,直盯着秦汝州,這副嚴肅的樣子倒像是個正經醫生了。
“最近的項目很忙,還有陳逐那個老狐狸在旁邊盯着。”秦汝州陳述着。
“我需要給你配點藥了,等下午結果出來我叫人把藥送到你家。”周赫爾頗顯無奈,“如果你再這個樣子,我不得不接你住院治療了。”
聽到這個詞,沈淮硯的心跟着提了起來,上一世秦汝州的身體并沒有差到這種需要住院的程度,現在怎麼會如此嚴重。
“嗯。”秦汝州随意應了一聲,而後對沈淮硯招了招手,“現在跟我回公司還是讓周赫爾帶你玩玩然後送你回家?”
“你别嗯嗯嗯的,其實一句話都不聽。”周赫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貓,苦口婆心地對秦汝州勸誘着。
“我在醫院呆一會兒吧。”沈淮硯思索了片刻,秦汝州在公司裡忙着合作的事務,恐怕沒有空和自己呆在一起,還是從周赫爾這邊打探些消息來得實際一點。
“嗯,你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和周赫爾說,不用把他當外人。”秦汝州點了下頭,拿起外套打算離開檢查室。
“哥們兒,你真的不打算聽我的話嗎?”被忽略的周赫爾不滿道。
“照顧好我兒子。”秦汝州拍了拍周赫爾的肩膀,從他身邊離開。
檢查室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牆角音箱中傳出的輕柔樂曲,沈淮硯和周赫爾面面相觑,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喂,你幹嘛賴在我醫院不走啊?”周赫爾雙手抱在胸前,目光染上了幾分敵意。
“因為很新奇啊,這醫院看起來很高級。”沈淮硯無所謂地聳聳肩。
聽了這句誇獎,周赫爾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他上下打量着沈淮硯從鼻孔中冷哼出一聲:“算你有眼光,這可是整個D國醫療水平最先進的私人醫院了,任何疑難雜症都是送到我們這裡救治的,各類手術設施檢查儀器還有養護方案都是頂尖的。”
“是的,太厲害了。”沈淮硯敷衍道。
他上下打量着這間檢查室,不同于大部分醫院給人的冷硬恐懼感,這裡傳達出來的更多是一種柔和的溫度。
“來都來了,那你也去做一個檢查吧。”周赫爾無奈道,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嗯對,陳醫生,朋友家的孩子要來做個體檢,對,最全套的。”
不多時,一個年輕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滿面笑容地望着沈淮硯打招呼。
“去吧,這位是陳醫生,做好體檢來這裡找我吧。”周赫爾說着又一次躺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