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覺得我情緒不穩定,容易發脾氣,這些我都知道。我這樣的人,外表光鮮亮麗,其實家裡的關系糟透了,除了有錢,我什麼都沒有。”
段也把頭埋在他懷裡,肆意妄為地嗅着謝玉承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沐浴露的香味。
“隻有你會容忍我的情緒,哥。”
他那些字眼說得委屈極了,呼吸隔着衣服噴薄在謝玉承柔軟的腹部,激起一定程度的瘙癢。
謝玉承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可憐巴巴的樣子,平常隻把段也當弟弟,當小孩兒,覺得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脾氣是驕縱了些,情緒不穩定這些都無可厚非。
他不知道段也看上去攻擊性這麼強的人,内心其實也有柔軟的一面。
心疼了,倒是真的。
“乖,别想這麼多好嗎?”
謝玉承耐心地哄着他,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道:“雖然我和老段分手了,但我可以保證,這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更不會不理你。”
段也乖巧地擡起頭,沖他眨巴眨巴眼睛,擡起小手指,迫不及待地道:“拉鈎。”
幼稚鬼,謝玉承忍不住笑了聲。
落地燈下,兩根手指交纏在一起,垂落在地的陰影暧昧缱绻。段也目光灼灼,比陽光炙熱,手指勾着謝玉承晃了晃,忽一用力,将他帶下來了些。
急速拉近的距離,心髒不經意間加快跳動,兩個人的鼻尖差一點就碰上了,謝玉承單手支在沙發扶手上,呼吸一滞。
段也的臉上裡閃過一絲狡黠,委屈的神色眨眼就不見了。
“哥要是騙我的話,那我就……”
謝玉承靜靜等着他說完後半句。
段也思索了許久,小手指勾地更緊,“你不許騙我。”
·
晚些時候接到微信語音,來自楚深。
“在幹嘛呢?”
“趕稿。”
謝玉承坐在沙發前,手邊的茶幾上放着吃空的外賣,兩雙筷子。
他拿着電容筆在平闆上塗塗改改,“前段時間太忙,這幾天又沒空,眼看就要到死線了。”
“我話還沒說呢。”楚深嘿嘿笑了幾聲。
謝玉承:“你打電話來準沒憋好屁,除了酒還是酒,不然能是什麼?”
楚深連聲叫怨,“放屁!萬一我是來借錢的呢?”
謝玉承:“要錢沒有,爛命一條你來收吧。”
楚深:“把你賣了就有錢了!讓我琢磨琢磨買家,是賣給舍長好呢,還是賣給段某呢?”
謝玉承咳了一聲,“深兒,我夠累了,今兒早上搬家他還來了一趟,我心累地慌。”
“來了能怎樣,小魔頭不是和你在一起?段三火有個風吹草動,小魔頭能撲上去給他咬死!”
電話安靜了幾秒。
楚深喂了幾聲,“死了啊你?”
“那什麼,手機壞了,隻能開免提,你到底有沒有事,沒事兒挂了。”謝玉承說道。
楚深嘁了一聲,“别和我裝瘋賣傻哈,你能不知道我找你啥事?自己老實交代,說是搬去酒店,結果是搬哪去了?”
謝玉承還納悶他怎麼知道,想起先前段也似乎發了條朋友圈,看樣子是把自己搬過來的事暴露了。
不過暴露就暴露了,他也沒打算瞞着,于是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這事兒,連帶着說清楚了緣由,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阿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人家是好孩子’的意思。
然而說了也是白說,楚深不可能放過這個譏諷他的機會。
“得了吧謝玉承,你就是腦子單純,容易被男人騙!我問你,他段老二臉上是寫了‘我是好人’四個字嗎?你不過是覺得他長得帥,長得帥的男人都是好人是吧!”
“長相可以決定好壞的話,那你是什麼?”
楚深義正言辭,“當然是超級大好人!”
謝玉承:“哦。”
“我說真的,老謝,你别那麼傻,真當段老二是個什麼陽光開朗大男孩啊?他這小子陰着呢,我這些年和他接觸最多,他當你面一套,背着你又是另一套。你在的時候他就開始裝好學生,你一不在,那他比流氓還流氓,比混混還混混,絕對的超級無敵小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