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野下意識地朝他走去。
林溪默默往退了兩步。
時星野:……
現在知道怕了?
聽到腳步停頓,林溪微微動了動,露出了懷裡的東西。
時星野的視線習慣性地被吸引了過去,等看清那是什麼時,他的心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這是“兇器”?
他挑了下眉。
……
林溪等了一會兒。
他帶着滿臉的後怕,别看他好像站在這兒,但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這可是鬥毆诶。
帶械的那種!
林溪一邊覺得自己真是好能幹,距離行俠仗義的大俠隻有一點點的努力啦。
但另一邊,他的道德又在譴責自己,怎麼能打架呢,而且,他好像還把人給打暈了……
默默地走神了好久,直到某人的眼神看過來。就像是帶着點涼意的秋風,一下子讓人回了神。
啊!
林溪看清自己還拿着“兇器”。
他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對着手中的“兇器”呆了呆。下意識的,他就想把它往身後藏,可是剛藏到一半,他又意識到不對,慌慌張張地把它往旁邊一丢。
“啪嗒。”
一把破掃把,摔到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時星野扯了扯嘴角。
而林溪垂着腦袋,似是羞愧似是懊惱,又像在專注地看着自己的腳尖,活脫脫一個乖乖學生的樣子。
唯有不安的手指,緊張地交錯在一起。
時星野:……
怎麼。
打完人了,開始裝乖?
明明什麼都沒說,但目光就想是很有分量。
林溪的耳根有些紅。
“你過來幹什麼?”
時星野的嗓音有些淡淡的倦意,又因幹澀而顯得有些沙啞。
其實他隻是困惑。
但聽起來,語氣似乎更接近于譴責。
林溪捏了捏手指。
時星野慢慢地走近他,路過了唯一暈在地上的“受害者”,又繞過那斷了半截的掃把。
大概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掃把本身就夠破,這會兒更是被“大力”摧殘過一樣,碎得七零八落,撲簌簌的竹屑掉了一地。
“你來幹什麼?”
又問了一遍。
林溪終于裝不了縮頭烏龜,鼓起勇氣看他,雙手比劃比劃——
【來幫你啊。】
他遠遠地看到時星野被圍攻,甚至沒有多想,急匆匆地就跑了過來。但好在他半路經過一個垃圾桶,在裡面“順”了點武器。
不然還幫不上呢。
時星野對着他,挑了下眉。
林溪磨磨蹭蹭地瞥他,繼續用手比劃——
【那個,你得去醫院。】
血赤糊拉的,吓死人了啦。
時星野面無表情:“看不懂。”
林溪:QAQ
他怨念地看一眼,然後蹲下身,翻書包。
“撕拉。”
書包拉鍊打開,他從裡面倒出了一些東西。
時星野本以為他是要寫字,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等他。
結果,林溪拿出的紙筆都放到了一邊。再一看,他陸陸續續地從裡面翻出了“短短胖胖”的筆袋、各種花裡胡哨的本子,還有造型非常奇特的各種筆——
亂七八糟的擺了一地。
時星野:“……你要擺攤嗎?”
林溪氣鼓鼓地瞪向他。
不太服氣。
時星野這會兒連指尖都是倦的,不想動彈。他懶洋洋地靠着牆,眼皮子耷拉着,看着林溪倒騰了一圈,最後裡面拿出了一包濕紙巾——
哆啦A夢的。
過了會兒,又拿出個創可貼——
皮卡丘的。
林溪像是松了口氣,拿着濕巾和創可貼,磨磨蹭蹭湊到了時星野面前。
“兇巴巴”比他高了一整個頭。
林溪為難地衡量了一下,手指比劃着要他擦掉血迹。
“……不用。”
時星野低低出聲。
先不說自己本來就沒怎麼受傷,就算是真的受傷了,要他用這倆Q萌Q萌的玩意兒,那還不如流血死了算了。
林溪執拗地和他僵持。
啧。
時星野繞開他,想走。
但被人死死地拉住了衣角。
“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煩躁地回過頭,逐漸沒有了耐性。
然而甫一回頭,他就看到對方低下的脖頸。一道少年獨有的骨骼曲線,暴露在光照下,就像個小動物一樣,白皙又脆弱。
似乎連血管都能看的清楚。
原本要說的話,突然就卡了卡。
而林溪已趁此機會,“嗖嗖嗖”地寫了一行字。
【處理下傷口嘛。】
時星野眯眼。
憑什麼?
【否則的話,我明天就去和同學說,你打架輸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屁滾尿流……】
林溪埋頭寫得正嗨。
寫到一半,“胡蘿蔔”筆被人拿走了。
林溪委屈擡頭。
時星野沉默地看他。
片刻之後,時星野才像是認輸一般,微歎了口氣,把筆塞回去,又攤開手:“拿來。”
林溪懵:“什麼?”
時星野垂眸,艱難道:“那隻藍胖子。”
哦哦,濕巾啊 。
林溪趕緊遞過去。
時星野拿來,随便又混亂地擦一把,臉上的血迹就少了一大半。他本來就沒怎麼受傷,看着好像恐怖,實則更多是個“氛圍感”。
等擦掉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迹,傷口本身就露了出來:隻不過在額頭上被人用“暗器”劃了道口子,也就指甲蓋大小。
林溪看的有點高興:正好!貼個創可貼!
時星野:……
林溪:^^
時星野煩躁地低了點腦袋,因為身高差,林溪必需要踮起腳,手指才能夠到對方的額頭。
“啪。”
輕輕一聲。
腦門上多了個創可貼。
萌萌哒皮卡丘。
林溪滿足地彎了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