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溪是帶着保溫杯上學的。
矮矮胖胖的皮卡丘,“蹲”在卷子上,尾巴豎得極高,龇牙咧嘴地像是在放電。時星野路過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在上面多留了幾秒。
然後他就發現,杯子後面的人,垂着腦袋,耳朵慢騰騰地紅了個徹底。
時星野一愣。
……嗯?
不好意思了?
臉皮這麼薄。
嘴饞被人戳穿後,原來是這麼個反應啊。
時星野有些想笑。
林溪豎着耳朵,仔細聽着腳步聲。
那腳步聲若即若離,在他緊張的時候,突然在他身邊微頓。
林溪一口氣完全提了起來。
還好,對方隻是停了兩秒,然後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定地走了過去。
林溪松出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是松早了,離開的腳步聲突然回轉,很快,桌面上落了一道淺淺的陰影。随着一聲輕輕的“哒”,有人在他面前放了一瓶牛奶。
林溪呆了呆。
“喝點奶,”時星野的聲音自上而下,輕飄飄的,似笑非笑,“多降降火。”
林溪瞬間擡頭。
啊啊啊!
他氣惱又崩潰,直接把牛奶塞回時星野的手裡。
時星野眼尾似乎拉長了一點,露出一點更加明顯的笑意。
“不喝啊?可惜了。”
他收了回去,淡定地補充道,“還是草莓味的呢。”
什麼味?
林溪眼睛睜大。
他對于“牛奶”的印象,一隻還停留在小時候,那種帶着點腥味的質樸的味道。不算好喝,但又不能不喝,這就是他對牛奶最深的印象。
然而……
草莓味的啊。
沒喝過呢。
林溪:QAQ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晚了。”
時星野拎着奶瓶子要走,隻不過他剛邁開兩步,身後那隻手就不偏不倚地“撞”了過來。
時星野稍稍側身,直接避了過去。
林溪:“?”
時星野:“想要?”
林溪遲疑、又誠實地點了下頭。
時星野聲音很輕,眼尾稍揚,像是帶着點蠱惑,“那你不計較我說生蚝的事了?”
林溪:QAQ
啊。
你、好、煩、啊!
他的耳朵再次變得通紅。
眼神還氣鼓鼓地看着時星野。
那表情,好像跟他身後的那隻皮卡丘一樣,奶兇奶兇的,如出一轍。
時星野一時沒忍住,輕笑出聲。
……當然,草莓奶最後還是進了林溪的肚子。
他生無可戀地趴在桌子上,喪氣得很。
不過,舌尖還殘留了一點很甜的草莓味。
林溪舔了舔,心情微揚。
真的好喝诶(*∩_∩*)。
*
正值午後,天台上,風飒飒地響。
時星野手肘抵在膝蓋上,單腿盤起,“咔嚓咔嚓”地咬着冰棍。
透過遮擋的鐵絲網,他看到操場上的沙坑邊緣圍了一圈的人,體育老師輕輕松松地做了兩次示範,在教大家如何“三級跳”。
“這是哪個傻逼想出來的?”
徐顯憤慨的聲音響起,“運動會後就期中考,我們的校長腦子被驢給踢了嗎?”
時星野沒吭聲。
遠處,和體育老師利落的身影不同,初學者們的“三級跳遠”,堪稱群魔亂舞。各種奇特的奇行種,扭曲着手腳就跑上來了,帶着風的涼意跑到沙坑前,然後硬生生一停——
等到所有沖刺的動力消失後,他們才會遲疑地邁開步子,笨拙地往前跳三下。
時星野:啧。
他直接立定跳,都能跳的比這群玩意兒遠。
“這破時間,怪不得這次的運動會沒人報名。”徐顯說。
下周就是運動會。
大部分人對它表示出來極大的期待,但就在這時,學校直接宣布了個極大的噩耗,表示運動會後的再下周,就要進行期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