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像平時的他。
但付朝行沒阻止這個明顯帶點别的意味的吻,即使他還不适應這樣接吻,還覺得有一絲羞澀,但他怕他稍有什麼動作就會更加刺激到何曦言。
他現在隻想安撫他。他一手輕輕摟住他的腰,一手從上到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背脊。慢慢的,何曦言充滿侵略性和暗示性的吻變得溫柔再慢慢停了下來。
他喘息地靠在付朝行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袖子,努力想平複自己不安的心情。
“别怕!”付朝行一下一下輕輕捏着他的後頸,很溫柔很溫柔地哄他:“曦曦,别怕。”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什麼…”何曦言委屈地說,語氣不知不覺地還帶了點哭腔,他自己都驚着了,“我很不安…”
“别怕,曦曦,我一直陪你。”
這句像哄孩子的話很神奇地戳到了何曦言的心坎,他枕在付朝行肩上晃了晃腦袋,安心地“嗯”了一聲。
付朝行就着他這個動作,雙手放在他大腿下面一擡,将他整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抱了起來。何曦言都驚了,叫了一聲,但很快又被穩穩地放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付朝行還笑他,問他“叫什麼”。他雙手撐着何曦言兩邊附身看着他,臉上還帶着戲谑的笑意。何曦言愣愣的,緩了半晌叫了一聲“老公”。
這一聲喊完,付朝行都懵了。
兩人後來正經睡覺的時候付朝行都還在回味這兩個字。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少年,這兩個字沖擊太大了。一想起來就直擊付朝行的心髒,震得他又酸又麻,沒嘗過這種滋味。
二模考試成績在校考成績公布之前出來的。何曦言二模的狀态明顯沒有一模好,之前壓力太大了,後來情緒又有起伏,心态肯定沒之前穩。
但二模一向最難,看總排名的話也能在一本線左右徘徊。這個成績上藝校綽綽有餘,現在就隻看校考成績如何了。
校考成績和三模的時間差不多,當時張小娟幫他查完成績告訴他時他還沒有什麼感覺,一心準備三模去了。三模考完出成績後離高考也沒多少時間。
冬去春來,何曦言還沒覺出點什麼來,竟然已經進入了初夏。時間過得太快了。他才來的時候才剛剛滿六歲,一眨眼十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這十一年的時光他現在再回去看,總覺得不真實。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都在他身後,一回頭,總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真正造就了現在的他。
也許兩個都是。
前一種人生,他的根是殘缺的,也許一隻小小的白蟻就可以頃刻間讓他傾覆,但他依然堅韌繁茂看起來生生不息,拼勁全力讓自己長成一根頂天立地的大樹;而現在,他已生長出無數的根系,盤根錯節深紮地裡,父母是他伸展的養分,付朝行是他攀升的意義。
兩次經曆,像電影一樣一幀幀從他眼前掠過;兩次人生,他都不曾放棄!
高考結束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他估的分數和一模差不多,校考也通過了,算是穩了。付朝行整個高三都是辛苦學過來的,到了後期有時候甚至能比何曦言超出快七八十分,高考的時候發揮也沒出意外,按照往年的分數線來看,他應該上得了他想去的那所學校的金融系。
考完還沒兩天,何曦言勁都沒有緩過來,何富生就訂了機票帶着老婆兒子一起飛去了北京玩。蔣沁安還沒有放假,但也空出了兩天陪他們将著名景點逛了一圈。
晚上住酒店,何富生一開始堅持要跟兒子住一間,給梅韻靈單獨開一間。何曦言跟他爸好說歹說,才打消了他這個念頭。末了,他還調侃地問他爸,有沒有跟他生個小弟弟小妹妹的打算,被何富生又捶了好幾拳頭。
“别啊爸,我和蔣沁安都長大了離家讀書,以後說不定還留在北京安家了。你孤孤單單的,還不如趁着現在還年輕再要一個,代替我多陪陪你。”
何富生摟着兒子的肩膀晃了晃,半天沒說出話來。梅韻靈這個時候不在他們旁邊,去蔣沁安學校陪兒子去了。父子倆單獨坐在酒店房間裡,何富生找酒店要了盤水果拼盤,父子倆邊吃邊聊。
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的第一次。
“你不恨爸了?”何富生給插了塊菠蘿給兒子。
何曦言沒想到他爸一開頭就來真的,愣了愣,說:“沒恨…”
何富生自己也吃了塊菠蘿,等嘴裡的吃完,才老神在在地說:“别哄你爸,你是不是忘了你把爸鼻子打流血那事了?”
“……”這一說,何曦言臉立馬紅透了,比川劇變臉還快。他隻想撺掇着他爸生個二胎,沒想到他爸要跟他來一場靈魂深處的對話。
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