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殊意結婚三年後,雲母抱着雲父的遺像在醫院去世了。
臨走前,雲母還是放心不下雲殊意,她的聲音沙啞枯老卻不掩溫和,“小意,你找到你想做的事了嗎。”
雲殊意匍匐在雲母的病床邊,如同迷路的孩童,他迷茫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
他沒有終點,沒有歸處,他找不到方向。
雲母輕歎,她的孩子啊,還年輕的孩子,本該由父母看着長大,活得開心自在的孩子,還沒有找到人生的方向,就要失去父母了,她将手放在雲殊意的頭上:“孩子,沒關系的,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尋找,媽媽要先你一步離開了,你不要傷心,媽媽會保佑你健康長大的。”
她将目光移到樓冕身上:“小意就托付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
雲殊意握住雲母的手無聲流淚。
按照雲母的遺願,雲殊意将雲母與雲父葬在了一起。
送走了雲母,後來又送走了樓父和樓母。
若幹年後,雲殊意安排好一切,同樓冕躺在一起,與世長辭。
雲殊意的靈魂飄蕩世間,看到正往天際飛去的燦金的靈魂碎片,他讓1109将碎片收集,前往下一個世界。
——
“即将開始傳送。”
“目标世界:編号003532”
“傳送倒計時,十,九……一。”
“傳送成功。”
昏暗的地下酒吧,暖黃的燈光灑下暧昧的酒氣,到處彌漫着奢靡輕佻的氣味。
所有人都目光都隐晦地看向同一個地方。
“你上去找他喝一杯?”
“算了吧,他都拒絕多少人了,我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那倒也是,你長得這麼挫,美人兒怎麼會看上你。”
“話說這人是誰啊,在酒吧一坐就是五天,也沒見他約人。”
“誰知道呢,不要探尋太多,黃昏酒吧,不問來去。”
“也不知道他是o還是a。”
“是o是a重要嗎,不管是什麼性别,肯定都有大把人跟在他屁股後面跑。”
衆人竊竊私語的對象,此時正一個人坐在吧台,修長的手指握着一杯淺藍色的酒,夢幻的藍色映在他如冰雪的眸子裡,眼中像是有星河流轉一般。
酒吧暧昧的燈光落在他俊美蒼白的臉上,眉眼如畫,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讓人看不清他深沉的眼眸真正的想法。
他坐得很直,如孤松挂月,清秀優美。他不适合酒吧,更适合站在教堂,在陽光,飛鳥和純白的牆的簇擁下,聆聽世人的禱告。無悲無喜的神色,似是在引誘無辜的路人,又像是在拯救失足的旅人。
雲殊意眨了兩下眼睛,本有些空洞的眸子驟然明亮起來,手托在下巴上,迅速摘掉戴在耳朵上的微型耳機,将其碾碎。
他站起身,朝角落一個卡座走去。
暗中注意他的人立馬反應過來他要走向哪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對搭讪他的人愛答不理,原來是看上更好的了。
戴着面具都看得出來那是個大帥哥,那身材,一定是個大猛A。
角落卡座。
秦霖靠坐在沙發上,握着酒杯想學校的事,被卡夫諾爾用胳膊肘怼了幾下,驟然回過神來,發現不少暗中打量他的視線。
他暗中警惕,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人,難道是面具掉了?身份暴露?
“秦哥,他朝你走來了。”
“啧啧啧,長得帥就是不一樣啊,戴着面具都有人找。”
秦霖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突然有一雙手從背後搭在了自己肩上。
下意識就要抓住這雙手将他擒住,鼻翼微動,嗅到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淡淡的玫瑰花香,還帶着一股酒味。
本該抓擒人的那雙手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秦霖覺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他為什麼會放縱這雙手搭在自己身上。
第一次有人在除了打架的時候離自己這麼近,近到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