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衣,嚴肅冷清,眉眼間仿佛凝結着冰霜,就連那雙總是笑着的眼,此刻都是冷的。
和以往在家溫和的模樣大相徑庭。
雲殊意揉了揉被撞疼的肩,不免也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我、”顧餘玦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是說他背着雲殊意加入妖管局,瞞着他準備偷偷給爸爸報仇,還是說自己瞞了雲殊意一年多,一直沒告訴他這件事。
按照他對雲殊意的了解,怎麼樣說他都會生氣。
雲殊意不喜歡有人瞞着他。
一時間,茫然無措漫上顧餘玦的心頭。
“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妖王大人,您沒事吧,是他不長眼冒犯到您了。”
雲殊意身後一個身穿制服的男人神色緊張,生怕妖王大人下一秒就把顧餘玦打殘,連忙替顧餘玦開脫:“還不快給妖王道歉!”
“不用。”
雲殊意出聲制止男人的話。
也沒有繼續聽顧餘玦解釋的意思,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餘玦,我現在有點事,待會再聽你的解釋。你最好不要騙我。”
“……好。”
看着雲殊意被一群人擁簇離開,顧餘玦膽怯地站在原地,不敢跟上他。
“餘玦?”很快,前來開會的褚耿光看到獨自一人的顧餘玦,上前拍了一把他的背,“怎麼不去會議廳?”
顧餘玦表情沉郁,冷聲問褚耿光:“你們知道我哥的身份?”
褚耿光哈哈一笑,心虛地移開眼。
“知道啊……我以為你也知道呢。剛剛看到你哥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顧餘玦在褚耿光肩上狠狠錘了一拳,“我馬上就要被我哥踢出家門了,你們幹的好事!”
虧他為了不讓雲殊意擔心他,頂着惹他生氣的風險出任務,結果所有人都知道他哥是妖王,卻沒人告訴他。
顧餘玦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把褚耿光打得連聲痛呼。
但知道是自己理虧,褚耿光隻好受着,去會議廳的路上都在和顧餘玦道歉。
“抱歉啊顧小兄弟,我們以為你們總有一方會提起這件事的,沒想到你們瞞的這麼嚴實。”
“畢沂他不敢找妖王要人,就找上我,要我把你爸的事情告訴你,讓你自己決定進不進妖管局。因為不知道你對妖王的身份了解多少,我們幾個外人也不好多說,就沒有告訴你雲殊意的事情。”
“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想到他會生這麼大氣。要不我去找妖王大人,讓他揍我兩拳?”
顧餘玦上下打量了滔滔不絕的男人一眼,語氣嫌棄:“就你?你這個小身闆都不需要我哥一隻手,一根手指就能戳翻你。”
褚耿光惱羞成怒:“說得好像你就能撐一拳似的。”
顧餘玦嘴角一彎:“我哥從不打我。”
褚耿光:……
莫名看出了他臉上的驕傲。
會議廳。
雲殊意坐在第一排,靠在椅背上盯着虛掩的門扇。
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
二十分鐘了,這傻子難道不會跟上來?
很快,見顧餘玦終于和褚耿光一同進來,他眉目舒展幾分,朝門口招了招手。
“哥……”顧餘玦快步上前,心虛地站着,他在雲殊意面前不敢造次,隻好低頭看着男人灰藍的眼眸。
瑰麗的眼裡是自己的倒影,顧餘玦癡癡看着,一時間忘了說話。
雲殊意無奈揉了揉眉心,心裡那股莫名的火氣驟然被澆滅。
指着身邊空出來的座位:“坐吧,先開會。”
一旁的褚耿光見沒自己的事,連忙跑去後排找胡婧了。
笑死,根本不敢靠近妖王,尤其是生氣的妖王。
晚上八點,會議準時召開。
妖管局局長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由他來主持這次圍剿會議。
因為雲殊意不喜講話發言,所以他每次都隻是坐在觀衆席,時不時鼓個掌,再在有需要的時候代表妖族說幾句話去,其他時間都一臉冷漠。
這次雲殊意一臉溫和的模樣才更稀奇,讓不少人都為之側目,驚訝不已。
顧餘玦坐在雲殊意的右手邊,留了隻耳朵聽局長說話,其他心神全放在了雲殊意身上。
“哥……”看着雲殊意依舊溫和的眼眸,顧餘玦一鼓作氣把從遇到褚耿光開始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雲殊意。
“一年前?”雲殊意啞然,居然一年前就開始接觸了嗎。
高中就有接觸,結果他卻不知道。
說到底還是他沒有關心顧餘玦的生活,要是他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傷,雲殊意不知道會怎樣後悔。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不想你擔心,和媽媽擔心爸爸一樣為我提心吊膽。”
“這是我的複仇,但不是你的,我不想你受苦,也不想你卷入危險中,我想一直保護你。”
“可是……你好像不需要我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