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減少傷亡，雲殊意打算速戰速決，周身黑霧彌漫，十指微動，指甲迅速變長，散發凜冽寒光。

黑霧裹挾殺意撲向魑魅，被魑魅迅速躲開。

“哦？幽熒？幾十年沒見，你竟然還沒死。”

龍頭張開血盆大口，粗犷的聲音飽含惡意：“該不會是吃了你的族人吧。”

鸮頭尖銳的喙叨了一口龍頭，嘲諷道：“傻子，人家這種清風明月的好妖，和我們可不是一路人。還不快躲開。”

龍頭朝旁邊一跳，躲開又一次猛烈攻擊，哈哈大笑起來：“人族不是有句古話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幽熒，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腐朽的味道，要不是吞噬了同族，你早該和燭照他們一起死了。”

“你死了，天下就是我們的了。這些宵小之輩，怎麼可能鬥得過我們。”龍頭咧開嘴，一排鋒利的牙齒露出來，他剔了剔牙縫，扯出一塊碎肉往地上的人身上砸，語氣輕蔑：“蝼蟻之軀，還想殺死我等，癡心妄想。”

魑魅背後伸展出一對翅膀，在天空盤旋，鸮頭邪惡的聲音響徹天際：“無知的人類啊，嘴裡說的要斬妖除魔，替天行道，最大的敵人就在你們眼前，你們居然這麼信任他。”

“放棄幽熒吧，他才不是什麼英雄，等到我們被殺死，他會帶着妖族統治人類，讓你們永無翻身之地！”

“永無翻身之地！”

“我們才是順應天道而生，真正的正道——”

“我們才是真正的天道——”

魑魅伸展手臂，高昂兩顆碩大的獸頭，仿佛正在接受信徒的跪拜，陶醉沉迷。

雲殊意站在一座石山上，緩緩平複呼吸。

幽熒不能飛翔，僅靠單純的攻擊并不能傷到魑魅，之前斬殺魍魉受的傷還沒好全，還是太過勉強。

他并不在意魑魅的話，也不在意人類是否信自己。

他所做之事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也不需要他們的理解，無人能阻礙他的前進。

雲殊意：“少廢話，要打打，不打你就自殺。”

“你！”龍頭怒目圓睜，“看我不吃了你！”

“砰——”

突然間，一顆子彈射過，魑魅翅膀被打掉一根羽毛。

緩緩掉落在手握槍的顧餘玦身前。

龍頭大怒：“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今天我就要把你們全烤了吃！”

鸮頭陰恻恻把脖子扭一百八十度，死死盯着背後的青年。“小子，最好别讓我抓住你。”

雲殊意顧不上魑魅，從石山上跳下來，擋在顧餘玦身前，警告魑魅：“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鸮頭烏黑的眼睛深陷棕黑羽毛中，仔細打量被雲殊意護住的那個人，揚起脖子深吸一口氣。

“哦……原來是你。”鸮頭獰笑，“顧荀的後代，我找你很久了。”

鸮頭的一隻眼睛無神地盯着顧餘玦，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隻眼睛和另一隻有差别。

“之前也有一個人類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把他的胸膛啄開，吃了他的心髒。”鸮頭陶醉地扭動腦袋，待看到顧餘玦充滿恨意的眼神後，嬉笑着拍打翅膀，尖利地笑了：“哈哈哈！就是這種眼神，就是這種憤怒！有這種眼神的心髒最美味了！！繼續恨我吧！你越恨我，你的心髒就越美味！”

顧餘玦握着槍的手不斷顫抖，搖搖欲墜，擡起手臂發了瘋般射向魑魅。

“小子，你爹拼了命才挖了我一隻眼，你以為你殺得死我嗎？”鸮頭嗤笑，毫不費力地躲開了這些微弱的攻擊。

雲殊意上前一步，握住顧餘玦冰涼的手往下壓，揉了揉他的肩，溫聲開口：“乖，把槍放下，哥哥替你報仇。”

被風吹亂的頭發遮住他晦暗的眼睛，拂過顧餘玦淚水劃過的臉頰。

雲殊意：【小九，把能量給我。】

精神海内“咔咔”聲回響，很快，一股充沛的能量噴薄而出，充滿雲殊意的身體。

有舊傷的身體受不住這樣強大的力量，他不動聲色地咽下喉間的血。

瑩瑩月光灑在雲殊意的臉龐上，把那雙灰藍的眼眸染上霜色。

一雙翅狀白骨從背後展開。

許多關注這邊發展的人發現，雲殊意變了。

不隻是模樣改變，還有他通身的氣質。從原本的冷若冰霜，變成了充滿邪惡的模樣。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令人不寒而栗。

雪白冰冷的骨翅伸展在空中停滞，雲殊意就此飛上半空。衣袂翻飛，寒氣四溢，恍若天神下凡。

“地獄歡迎你。”雲殊意揚手朝魑魅砍去，指尖在月光下寒芒逼人，“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