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

昏暗的房間滿是味道，衣服随意丢在地上，視線晃動間，雲殊意疲憊開口：“寶貝，你真的不累嗎？”

顧餘玦聞言擡起頭，舔了下嘴角，“哥哥累的話可以先睡，我一個人可以。”

雲殊意擡起手臂遮住眼睛，提前給顧餘玦打了個預防針：“我失控後會變成另一個模樣，寶貝會害怕嗎？”

顧餘玦停了一瞬，問：“那個時候的你是你嗎？”

“是我。”

“不會怕，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愛你。”

在顧餘玦的精心耕耘下，時間飛速流逝。

雲殊意的指甲不受控制地變長，眼睛也變了色彩，但不變的是裡面仍舊充滿了顧餘玦的身影。

“寶貝，用點勁。”雲殊意躺在床上，五指扣住顧餘玦的脖子細細摩挲，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聲音暧昧澀情。

顧餘玦啃咬在男人的脖頸上：“遵命，妖王大人。”

——

床底下的手機锲而不舍地響着，雲殊意把臉埋在顧餘玦胸口，咕哝着：“吵。”

顧餘玦拍了拍雲殊意的背，小心從床上下來，掀開一堆衣服下找到手機，去陽台接電話：“怎麼了？”

“臭小子，還問我怎麼了，你都三天沒回我消息了，我怕你被你哥打死了。”

顧餘玦赤着上身靠在陽台欄杆上，隐隐炫耀：“我和我哥好着呢，要不是你的電話，我們還能多睡一會。”

聽到房間裡雲殊意起床的動靜，“好了不說了，有什麼事手機上聊，我哥醒了。”

電話對面的褚耿光看着被挂掉的電話，大罵一聲見色忘友。

他抱住胡婧的腰，把頭靠在胡婧的肩上，委屈極了：“顧餘玦那臭小子，居然敢挂我電話，他那語氣，活怕我聽不出來他和他哥甜甜蜜蜜還一起睡了。”

胡婧媚眼一挑，側坐在褚耿光雙腿上：“我們也可以甜甜蜜蜜呀，前兩天卓遠還來問我們什麼時候生小崽崽呢。”

褚耿光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紅着臉卻很認真地對胡婧說：“如果你準備好做一個母親了，我們就生。”

看着眼前十幾年過去依舊如小孩子一樣純真的胡婧，褚耿光不确定胡婧是被人催了才想要孩子，還是真的準備好肩負起身為母親的責任。

胡婧撅起紅唇，有些不樂意：“你是覺得我太幼稚了嗎。”

“不會，你一點也不幼稚，但是做父母不是一時興起，這件事比你想象的更不容易。”

“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我們需要顧慮更多，孩子的安全、學習、生活，方方面面都需要我們操心，而且我們的孩子很有可能也是妖，還需要教導孩子如何使用妖力。”

“等我們的孩子長大，需要操心孩子的感情問題……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希望你能謹慎考慮。”

胡婧依偎在褚耿光懷裡：“我當然考慮好了，我會給他們很多很多的愛，肯定不會厭煩的，我們妖族都超喜歡小孩子！”

聽着愛人天真的話，褚耿光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算了，已經養了一個孩子，多養幾個也沒問題。

後來的幾十年間，顧餘玦遵守他的承諾，永遠陪着雲殊意，讓他不再孤單。

妖管局也走上正軌，妖怪們出現在大衆眼前。

魑魅那場大戰後，雲殊意放權給了胡婧，讓她管理妖族，自己則時不時去妖管局逛逛，陪顧餘玦工作。

這些年來，顧餘玦常常在想，他還能陪雲殊意多久？

就算接受妖管局的改造，他也隻能多活百年，可是他的愛人能活很久很久，要是他離開了，哥哥要怎麼辦？

直到三十多歲那年，顧餘玦對自己十幾年沒變的模樣百思不得其解，跑去客廳問雲殊意。

雲殊意聞言促狹一笑：“寶貝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我們相擁的那刻，生命就已經共享了。”

——

“即将開始傳送。”

“目标世界：編号002986。”

“傳送倒計時，十，九……一。”

“傳送成功。”

寂靜無人的荒野，一輛廢棄的卡車附近傳出兩隻喪屍的吼叫聲。

“吼——”［王醒了］

“吼嗷？”［王在哪？］

“吼吼吼！”［在東方！］

“嗷，嗷嗚王！”［我，我要，去找王！］

片刻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中間夾雜着幾聲撞擊聲，兩隻喪屍步履蹒跚地朝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去。

星球上的各個地方，全都發生了這樣的場景。

基地衆人以為是喪屍圍城，警戒了一晚上，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隻有此起彼伏的喪屍吼叫傳來。

東方，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照亮一處昏黑陰森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