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玻璃牆處圍觀的幾人啧啧稱奇。
唐圖傑:“是心動了吧,肯定是心動了。”
鄒賀支持點頭:“上次有人也對老大撒嬌,老大可不是這麼做的。”
唐圖傑嘿嘿一笑,又學起來,闆起一張臉:“某某某,你已經三十了,不是十三,如果怕疼,最好去試驗田去澆水,而不是和我們一起出任務。”
衆所周知,試驗田的工作名額每年都分配給了十五歲以下,八十歲以上的老弱病殘人士。
昶庭疏幾句話把人說的滿臉通紅,好幾個月沒有在昶庭疏面前晃悠。
昶庭疏隊伍裡的人見慣了昶庭疏對所有人都冷心冷情的模樣,此刻一見他突然溫情下來,還有些不習慣,紛紛感慨他是墜入愛河了。
談話間,雲殊意和昶庭疏出來了。
雲殊意紅着眼,推了一把昶庭疏的胸膛,“不想看到你,你走開。”
昶庭疏被推的往後走了一步,不知道為什麼雲殊意突然生氣了,想跟上雲殊意,結果被雲殊意踢了一腳小腿。
“不準跟過來!”
唐圖傑一臉看好戲,溜進檢查室問醫護人員:“嘿小茸,他們剛剛發生什麼了?”
小茸把試管放好,語氣含笑:“我剛準備紮針的時候,昶執行官說已經抽完血了,雲先生睜眼看到我取血,被吓到了。”
唐圖傑哈哈大笑起來,走出檢查室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孟明越比另外幾個隻會笑的人想得更多,去問昶庭疏:“老大,你為什麼突然吓雲殊意,難道是懷疑他的身份?”
“不是。”昶庭疏想到以前見到唐圖傑和鄒賀的玩鬧,有些疑惑:“我以為這樣他會喜歡。”
孟明越:“老大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唐圖傑以前說自己怕血,鄒賀也是怎麼做的。唐圖傑睜眼看到抽血,沒有生氣,笑得很開心。”
看着連背影都帶着怒氣的雲殊意,昶庭疏十分不解:“為什麼他生氣了?”
孟明越歎了口氣,他是知道昶庭疏以前生活的人,不懂這些也正常,對昶庭疏解釋:“唐圖傑說害怕隻是在和鄒賀開玩笑,就像兄弟之間的打鬧一樣。所以鄒賀開玩笑,讓唐圖傑睜眼,唐圖傑也不會生氣,甚至還覺得很有意思。但是我看雲殊意的表情,他是真的怕抽血,你剛剛那麼做,吓到他了。”
昶庭疏抿唇,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隻好尋求孟明越的援助:“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道歉啊。道歉不成就撒嬌,相信我,撒嬌肯定有用。”
昶庭疏若有所思地點頭,對幾人說:“你們先走,我有點事。”
唐圖傑一臉我懂我懂,拉着鄒賀就往基地内走。
鄒賀踉跄一下,握拳給昶庭疏打氣:“老大加油,帶嫂子回家。”
雲殊意還站在走廊拐角處,唐圖傑經過時試圖替老大求情,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雲殊意往後走了一步躲開他:“有什麼事?”
唐圖傑捂胸,一臉痛心疾首:“沒事,沒事,我隻是需要去進修一下服裝搭配。”
很快,走廊上就隻剩昶庭疏和雲殊意兩人。
靴子踩在地上發出哒哒聲,雲殊意知道是昶庭疏來了,他沒有躲開,也沒有回頭,賭氣般站在牆邊。
昶庭疏垂眸,看着雲殊意緊握的雙手,把一枚勳章塞進他手心。
“對不起。”
雲殊意哼了一聲,“不接受。”
手上倒很自覺地接過勳章,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這是一枚金燦燦的圓形勳章,中央有一對深黑的浮雕翅膀,光線下會閃耀黑曜石般潤澤的光芒。看得出來這枚勳章已經有些年代了,勳章上的金屬布滿劃痕,卻依舊攜帶榮耀在雲殊意手心熠熠生輝。
這是昶庭疏随身攜帶的勳章,也是他獲得的第一枚勳章。
他不知道該怎麼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撒嬌,隻能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捧在雲殊意面前,希望青年能原諒他的無理和愚蠢。
雲殊意怎麼會不懂他,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次附身的身份因為家人近乎變态的保護欲,養成了一個驕縱到自負的性子。雲殊意受到了影響,目光變得挑剔,要人捧着他,護着他,一切以他為主,在外人面前雲殊意隻是看起來嬌生慣養了些,但在面對陪伴自己好幾世的愛人時,雲殊意不可避免地放縱自己,不斷折騰昶庭疏。
可是在昶庭疏眼裡,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周,分明是陌生關系,他還願意捧着他,毫無怨言地哄他,雲殊意怎麼會不感動。
他吸了吸鼻子,向昶庭疏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無理取鬧了,以後我會克服的。”
說完,他把勳章還給昶庭疏,“這個肯定很重要,我不能拿。”
昶庭疏看着青年微紅的眼角,心裡不可抑制地想擦去他的淚,但最終手隻是接過勳章,反手再次塞進他的手裡。
“不用克服。”昶庭疏眼中的情緒複雜到無人能看透,輕聲安慰雲殊意,“你擁有害怕的權利,不必因為我改變。”
“以後害怕就來找我,我會保護你。”昶庭疏鄭重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