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

接下來是什麼來着？

雲殊意輕笑一聲，握住邊承堇的雙手，帶着他掐手決，一連串的咒語從他口中說出，“普掃不祥，口吐山脈之火，符飛門攝之光，提怪遍天逢曆世，破瘟用歲吃金剛，降伏妖魔死者，化為吉祥。”

雲殊意擠壓邊承堇中指的傷口，剛愈合的傷口再次開裂，一滴血在一聲“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低呵下，猛烈地擊打在鏡子上，并不斷反射穿梭。

每碎一面鏡子，萬鏡鬼王的臉色就白一點，直到所有鏡子被擊碎，萬鏡鬼王的靈體逐漸開始透明。

看着對面安然無恙的兩人，他低聲咒罵，掏出秘密武器——一面鑲金嵌彩玉的三寸圓鏡。

他把鏡子放在手心，朝雲殊意炫耀：“吾前些日子尋了件好東西，今天給你們也瞧瞧。”

鏡子無光自亮，耀眼的光芒直奔雲殊意的方向。

雲殊意眯着眼，“斬鬼鏡？”

“哈哈哈！有眼光！”萬鏡鬼王高舉斬鬼鏡，使鏡面對準雲殊意，“你有你道士，吾有吾的神器。”

“這斬鬼鏡可是吾尋了百年才尋到的神器，這鏡光能讓任何鬼脫一層皮，不論你有多強，都不可能從斬鬼鏡手下逃脫。你們束手就擒吧，将吾的地盤歸還，吾就放過你們，不然，你們就等着灰飛煙滅吧！”

聽對面那紅眼獠牙的男人這麼說，邊承堇慌了神，慌忙上前為雲殊意擋住鏡光。

“你快走！”邊承堇焦急回頭，“我不是鬼，不會有事的！”

雲殊意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已經被光芒灼傷的皮膚，問：“吾隻把你當做食物，為什麼要救吾？”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邊承堇咬牙，“你快走！”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但他就是不想讓雲殊意受傷，這種疼痛他來承受就好，雲殊意不該經受痛苦。

但雲殊意突然犟起來：“那吾不走，吾要知道答案。”

“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邊承堇自暴自棄大喊出聲，“一看到你就喜歡得不得了，當你男寵我都心甘情願。反正我死了還能變成鬼，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雲殊意揚唇，“吾也喜歡你。”

被迫看了場告白的萬鏡鬼王大怒：“注重場合好不好！現在是你們談情說愛的時候嗎？”

他拿着斬鬼鏡的手都在發抖，他繼續往鏡中注入鬼氣，加大輸出。

白熾光亮猛然刺向兩人。

邊承堇絕望閉眼。

這會真要死了。

才剛表白完，今天就成他忌日了。

等了半天，一絲灼燒感都沒有，邊承堇疑惑睜眼，看到雲殊意把萬鏡鬼王踩在了腳下。

邊承堇：“？”

“你能對付他？”

“你又沒問。”雲殊意狡黠一笑，本來清冷的模樣變得明媚，美得晃眼。

邊承堇一點氣都升不起來了，“……好吧，我的錯。”

雲殊意用腳後跟把斬鬼鏡踩碎。

萬鏡鬼王的心也随着斬鬼鏡一起碎掉了。

他顫巍巍伸出手：“吾的神器……”

雲殊意冷下臉，踩完鏡子的腳又踩上萬鏡鬼王的手，“之前吾就告訴過你，不要來打擾吾，不然吾會讓你有去無回。”

“還想炸吾的寝殿？你配嗎？”

雲殊意冷冷吐出倆字，踩斷了萬鏡鬼王的胳膊：“菜雞。”

“你——”萬鏡鬼王被氣暈了。

邊承堇在一旁暗自心驚，原來雲殊意對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這嘴，跟淬了毒一樣。

剛剛說不定動動嘴皮子就能把萬鏡鬼王打敗。

雲殊意收腳，回到邊身邊，“走吧，回去。”

邊承堇跟在雲殊意身後，回頭看了眼地上的鬼，“不管他了？”

“他的手下會帶他離開。”

邊承堇語出驚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雲殊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邊承堇，“你不是人類？”

“是啊，那又怎麼了。”

“人類可不會像鬼一樣，動不動把殺放在嘴邊。”

邊承堇上前一步，和雲殊意并肩走在路上，“但他想殺你。”

雲殊意垂眸，眼中神色複雜。

要是當初在無限流世界，也有人這麼對他說就好了。

但他想殺我，我就能殺了他。

而不是一邊反殺仇視自己的人，一邊譴責咒怨自己，手沾鮮血的人不該苟活于世，他應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