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殺人會造業障,會遭天譴,他也不在乎了。
他要殺了那個人!
不過動作得快一點,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他就動不了手了。
王道淼無比熟練地來到了縱火犯家裡。
縱火犯路帆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後,一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他并不決定自己的好兄弟的行為有什麼錯,不就是追求人的手段過激了一點嗎。
那個婊子居然把他兄弟殺了,放在床下的屍體腐爛長蛆,面目全非。
他就是該死!
不對、不對……
他隻是想給那個婊子一個教訓……
他沒有要殺他……
不是他殺的……是他自己沒有逃出來……
路帆縮在床上,用被子緊緊包住自己。
牙齒不斷啃咬指甲,把手咬得血流不止。
窗外陰風陣陣,路帆知道,是他要來了。
他哆嗦着,嘴裡喃喃着為自己開脫:“你殺了他,你才有罪,我隻是替天行道,你不能殺我,你會遭報應的!”
“路帆……”
“路帆……”
一道越來越低的聲音呼喚床上驚恐的男人。
路帆極力抑制自己想要應聲的欲望,但終究敵不過鬼怪的誘惑,在最後一聲呼喚響起時。
他神色空茫地張嘴:“我……”
有人及時破門而入,一張符紙封住了路帆的嘴。
路帆立馬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站在窗邊,一隻腳已經踩在了窗台上。
往外看,就是二十樓的高空。
隻要再往前一步,他就會粉身碎骨。
路帆的心髒漏了一拍,哆嗦着收回自己的腳,癱軟在地。
“小友你這是被惡鬼盯上了。”一位仙風道骨的白眉老道進門,語氣平緩,很好地安撫了路帆的慌張。
“對、對,大師救我!”路帆雙膝跪地,手腳并用地往老人的方向爬去,“他要殺我!他要殺了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躲在我身後,我會護你安全。”老人拿出一枚古銅色的鈴铛,一邊搖鈴一邊念咒:“……魔王束首,鬼妖刑身。護持分野,救度人民。天真奉命,地隻舉申。急急如律令!”
一陣陰風刮過,王道淼顯現身形。
在咒語的攻擊下,他無法維持人形,隻能以渾身焦黑的模樣見人。
路帆被王道淼的模樣吓了一跳,躲在老道身後,跪在地上給他磕頭:“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已經害了我五年了,天大的仇也該報完了。”
路帆磕得頭破血流,但王道淼沒有一絲心軟。
一邊警惕道士,一邊對路帆冷聲道:“不是故意的?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說嗎?迷藥是你放的,火是你放的,我卧室的門也是你鎖上的。現在來求我放了你,那誰來放過我呢!”
王道淼心中的怨氣無處宣洩,在胸腔橫沖直撞,撞得他理智不再。
嘶吼一聲後,直接朝路帆沖去。
既然不能讓他摔得粉碎,那隻能直接上手撕了他。
“老道士,給我滾開!”他厲聲喝道,“不然撕了你!”
“小小厲鬼,口氣還挺大。”
一直護在路帆前面的老人揚起手中的鈴铛,震手。
“上清有命,令我排兵。罡神受敕,佐天行刑。追問鬼賊,立便通名。唵吽吒唎,聚神急攝。”
“鈴。”
“鈴。”
“鈴。”
三聲鈴響。
一股無法抵抗的吸力将王道淼吸離了軌道。
猙獰惡鬼被鈴铛吞噬。
鈴铛震動兩下後,恢複了安靜。
老道士再次開口:“進來吧。”
壬珂推門進來,語氣有些虛弱:“師父。”
王玉峰把手中的攝魂鈴丢給壬珂,“把他煉化成你的傀儡,你的傷就能恢複了。”
壬珂喜出望外:“多謝師父。”
“借刀殺人都沒殺死,還把自己搞受傷了,真是個廢物。”王玉峰譏諷道。
“讓你供奉的鬼王呢?”
壬珂低下頭,遮住眼中的恨意,“鬼王大人的行蹤怎麼可能透露給我。”
這話倒是不假。
雲殊意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會回壬家,她也沒有雲殊意的聯系方式,根本找不到人。
當初那個44444444444的電話撥通後是一隻女鬼接的,她花了好大時間才擺脫那隻鬼。
王玉峰又罵了一聲,“抓緊時間,要是他恢複記憶,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他謀劃了這麼多年,那隻鬼可是他最重要的一環。
王玉峰的視線移動,落在正緩慢往門口挪動的男人身上。
“差點忘了你。”
路帆慘白着一張臉回頭,哀求道:“我什麼都沒聽到,能不能放過我。”
王玉峰布滿褶子的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聽到我們的秘密了還想逃?”
“壬珂。”王玉峰命令道,“殺了他。”
壬珂眼神冷漠,提着癱軟在地上的路帆的衣領,一個巧勁把他丢出窗外。
“啊——”
“嘭——”
幾秒後,地面綻開一朵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