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鬼手消失。
壬珂捂住脖子大口呼吸,不斷咳嗽,恨不得把五髒六腑都咳到體外。
她的雙眼泛着淚光,極力為自己開脫:“王……不是我……這是我師父的,是他,是他要控制您,這些東西都是我師父搜集的,血玉也是他要我給你的。”
雲殊意把玩手中散發鮮紅熒光的血玉,“你的意思是吾冤枉你了?”
壬珂瘋狂搖頭:“不是,咳咳……不是,王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我沒有早點告訴王,讓王誤會了。”
“在你和你師父殺人的時候,我去了一趟你師父的家。”雲殊意清冷的面容上多了幾分陰鸷,“制作人傀和制作鬼傀的方法是一樣的。”
“唯一的區别就是,制作人傀的時候,需要将人的七竅封住,挑斷手筋和腳筋。”
伴随着雲殊意冰冷的聲音而來的,是無數青黑的鬼手。
壬珂驚恐地瞪大雙眼,瞳孔顫抖中,手指化為青煙封住了她的七竅。
下一秒,劇痛襲來。
壬珂的嘴痛苦張大,發不出一絲聲音。
四隻手掐住她的手筋和腳筋,用指甲慢慢地磨,一點一點磨開血肉,磨斷經脈,等到完全斷掉的時候,壬珂已經痛暈了。
雲殊意冷漠地看着壬珂,内心滿是嘲諷。
如果她重活一世願意放下對聶悅夏的針對,不接觸這些歪門邪道,她也不至于玩火自焚。
接下來便是制作人傀了,他把血玉塞進壬珂嘴裡,合上她的嘴,“王道淼。”
一直趴在車頂的男人滲到車内,手中還不忘揪着路帆。
“王。”
“把壬珂和這些東西放進鎮魂鼎裡,用你的鬼氣不間斷地熬五個時辰。”雲殊意指着座椅上的一堆東西。
“我可以把他也放進去嗎。”王道淼舉起手裡的鬼。
“當然。”
“嗡嗡。”
雲殊意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
車在路邊停下,雲殊意下車接通電話,“邊先生這麼晚有什麼事嗎?吃飯?當然可以,我來找你吧。”
“不用接我,我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
雲殊意在空中劃出一道口子,走進裂縫。
再次出來時,他就到了邊承堇居住的小區外。
或許是邊承堇給門衛打過招呼,雲殊意在門衛登記後就被放了進去。
剛進小區,迎面走來一人。
“殊意。”
——是邊承堇。
雲殊意微微笑着:“來的匆忙沒帶東西,隻帶了個人。”
邊承堇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你人來我就很開心了。”
雲殊意看了眼男人的穿搭,眼中笑意漸濃:“你怎麼這副打扮?”
此時的男人哪有一點霸道總裁的樣子,身上圍着一條白色的圍裙,或許是圍裙有點小,緊緊包裹住他的身體,很好地勾勒出倒三角的身材。
邊承堇拘謹地拉了兩下圍裙的邊緣,“是我請的做飯阿姨用的圍裙,沒來得及買新的,就将就用了一下,是不是很奇怪?”
雲殊意輕笑:“很可愛。”
他誇我?
他誇我可愛?
他是不是喜歡我。
如果我隻穿圍裙給他看,他是不是會愛上我。
邊承堇咬住腮幫子,不讓自己的笑吓到雲殊意,“走吧,我帶你回家。”
兩人走在路上。
一次、兩次。
在邊承堇偷瞄他第三次的時候,雲殊意終于忍不住地問:“邊先生,怎麼一直在看我?”
邊承堇移開目光,心虛解釋:“在想我做的飯合不合你的胃口。”
不,其實是在想待會告白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以及,他超級想牽雲殊意的手。
“會的。”雲殊意主動牽起邊承堇的手,“快點走吧承堇,我已經很餓很餓了。”
夜色很好地掩蓋了邊承堇通紅的耳朵。
到家時,邊承堇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走進家去給雲殊意拿鞋。
雲殊意好笑地看着邊承堇同手同腳地進門。
邊承堇把拖鞋放在雲殊意腳邊:“廚房還有一道菜,做完就能開飯了,你先進來坐會。”
這間房子确實和邊承堇的吐槽一樣,黑白灰霸總三色。
進門左手邊就是餐桌。
這個圓形餐桌是家中唯一不一樣的色彩。
純棉絲光白色台布上,擺放着一個插滿紅色系鮮花的陶瓷瓶。
雲殊意坐着能夠看到廚房裡邊承堇忙碌的身影。
欣賞完男色後,他撐着下巴逗弄桌上開得鮮妍的花。
含苞待放的玫瑰呈現絲絨般的色澤,完全綻放的郁金香,豔麗的蝴蝶蘭風姿款款,黑色馬蹄蓮和橘紅千層金點綴在其中。
沒有什麼插花技巧,插花人按照自己的審美把花一股腦全部塞進花瓶,但也就是這一分随意,顯得這瓶花不死闆也不木讷,肆意地盛開,生機勃勃。
雲殊意的鼻尖湊到一朵即将綻開的玫瑰附近,鼻翼微動,嗅聞其芳香。
邊承堇端菜出來時,就見到這一幅美人圖。
他将碗放在桌上,低頭和青年被映得豔紅的眸子對上。
雲殊意手指掐住玫瑰花的枝條,叼住一片花瓣,微微用力往後仰,花瓣被他含在了嘴中。
他就着仰頭的姿勢,眼睛像有鈎子一眼,勾住邊承堇無法動彈。
青絲盡數往後滑,露出青年光潔的額頭,一張清冷昳麗的面容就這樣出現在邊承堇眼中。
“好看嗎?”
雲殊意唇瓣微張,露出潔白的貝齒,花瓣蹁跹飄落,安靜伏在他無暇的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