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了。”雲殊意搖頭,“你去見你的朋友嗎?”
邊承堇翻出一條新手帕為雲殊意擦頭發,“嗯,要和我一起去嗎?”
雲殊意沒有回答邊承堇,反倒是上上下下看了邊承堇半天:“真的要這麼去嗎?”
他把人拉進浴室,讓他自己照鏡子。
鏡子裡,男人俊臉上有一個還未消退的巴掌印,嘴角破的口子剛結痂,脖子上還有一個十分完美的牙印。
紅紫色的牙印,足以看出咬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勁。
邊承堇控制住自己想笑的沖動,可憐巴巴地問雲殊意:“寶貝不想讓我去嗎?”
雲殊意無奈:“你想去就去吧。”
聞浔的住處離邊承堇家很近,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司機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兩人坐電梯到了聞浔家。
電梯門剛開,一張符直沖沖貼上邊承堇的腦袋。
聞浔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呔!何方妖孽!”
他頭上戴着青黑色的牛角,脖子纏着銅錢、狗牙、玉器制成的項鍊,手中拿的桃木劍直指邊承堇。
站在邊承堇身邊跳大神,從左竄到右,跳着念咒。
“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纭,朱雀玄武,侍衛身形。妖魔鬼怪快離開,把我兄弟還回來!”
邊承堇跟看神經病一樣看着聞浔,撕下額頭的符咒。
“我看你也不用找對象了,拿這一套在你爸面前跳一下,他直接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聞浔停下動作,不可置信:“嗯?你真是邊承堇?”
“不然你以為是誰。”
雲殊意從邊承堇身後走上前,“承堇,你的朋友還挺有意思的。”
聞浔的尖叫馬上就要叫破喉而出了。
下一秒喉嚨被某種東西阻塞,張着嘴巴說不出話。
和雲殊意說完話的邊承堇再次看向聞浔:“?”
“你在玩什麼角色扮演?比如無聲的尖叫雞?”
聞浔瞪大眼睛,滿臉驚恐,“嗚嗚嗚!”
他看着邊承堇身邊的人,不斷往後退。
好兄弟,你都被惡鬼纏身了,為什麼還笑得這麼開心。
救命救命救命,師父救救我!
怎麼又是這個鬼王,為什麼來他家裡了,難道是上次的結果他不滿意,要來開他的手?
他現在都還戴着假發呢,再削他一次,他不得變秃子。
“小意,那個神神叨叨的人是我兄弟,叫聞浔……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最近可能是撞鬼了,你别怕他。”
到底是誰撞鬼了啊!
聞浔欲哭無淚,要揭穿雲殊意的話被阻塞,不過幸好其他話還能說,他捏着喉嚨咳嗽兩聲:“咳咳!我沒有!明明就是……”
又不能說了。
聞浔想起來之前他為邊承堇算的那一卦。
難道就是他?
好吧……
那他至少不會害邊承堇。
聞浔放棄掙紮,“這位是?”
邊承堇牽着雲殊意的手,向聞浔和看熱鬧的宋極介紹:“雲殊意,是我的追求對象。”
宋極看着邊承堇脖子上的咬痕和臉上的巴掌印:“……追求?”
都成這樣了還追求?
上次剛給雲殊意做完手術,這次說不定又要給邊承堇纏紗布了。
邊承堇笑得一臉甜蜜,“是我做錯了事,我該打。”
聞浔:……
手中的符紙蠢蠢欲動。
“好了别說我了,不是要拟合同,走吧。”
邊承堇帶雲殊意往客廳走。
雲殊意經過聞浔身邊時,對他笑了笑,“你好。聞、浔。”
語氣頓了頓,仿佛在認真打招呼。
隻有聞浔知道,雲殊意的眼裡的冰碴子都要凍傷他了。
聞浔欲哭無淚,想他堂堂玄門山派大師兄,現在被一隻鬼吓得話都說不出來,有愧于師門啊!
他抓緊手裡的桃木劍汲取唯一一點安慰,“你好你好。”
合同拟到一半,雲殊意去陽台接了個電話,回來後抱歉地對邊承堇說:“我有點事需要處理,可能不能陪你了。”
邊承堇起身:“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有人在下面接我。”
邊承堇依舊想陪雲殊意:“我……”
雲殊意把邊承堇按在沙發上,“乖,别跟上來了,我晚上就回來,不會丢下你的。”
邊承堇可惜:“好吧,晚上我做飯,記得早點回來。”
他把人送到門口,目送他下電梯後,折身回到聞浔家。
一進門,卸掉全身裝備的聞浔圍着邊承堇端詳半晌。
聞浔:“你……”
“你真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有。”邊承堇思索片刻,認真詢問聞浔,“你不是會算卦嗎?你幫我算算殊意喜不喜歡我,我心裡總是不踏實。”
聞浔:“他喜不喜歡你我算不出來,但你喜歡他我不用算都知道。”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疊黃符,“最近世道不太平,你把這些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