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廣場掀起議論的熱潮,要是再不壓下這股騷亂,光明教多年來的基業即将被動搖。
雲殊意還沒有動作,伊赫倫先急了:“父親,派騎士鎮壓吧……”
“不用。”雲殊意知道,這是那群玩家盯上他了。
要是使用武力鎮壓,後續的反噬會更加嚴重。
“既然他們想看,那就恭請光明神親臨。”雲殊意手握權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将權杖直指天際。
濃厚夜幕下,一道璀璨的光束刺向雲霧。
以光束的落點為中心,開始蕩漾金色的漣漪。
分明已經是夜晚,天空也沒有太陽,但此刻卻比白日更明亮,一切都清晰可見。
很快,雲開霧散,一道龐大的虛幻人影出現在空中。
祂看不清模樣,也看不清性别,卻能讓人一眼看出,這就是光明神。
祂悲憫地低下頭顱。
神在注視着人間。
“是……神!”
無數信徒虔誠跪地,仰起頭熱切地看着光明神。
有人在祈求光明神的庇佑,有人渴望光明神賜予錢财。
就連玩家也停止對教皇的逼問,愣愣地看着天空。
“我靠,也沒人告訴我這個遊戲真有神啊。”
“這還怎麼玩,對面不是開挂了嗎。”
“人怎麼可能打得過神,官方在幹什麼,雙方實力也太不對等了吧。”
所有人都在讨論天空的奇迹,唯有一人,注意到了祈福台上的異樣。
教皇的臉色不斷黯淡,最後一片慘白。
光明神的影像很快消失,化作無數花瓣散落人間。
人們伸長雙手,将神降下的甘霖收之入懷。
“儀式繼續,我先走了。”
雲殊意垂下胳膊,用權杖撐住自己,嗓音有些沙啞,“光明神的出現就是今天最好的祈福,這裡不需要我了。”
伊赫倫還跪在地上,他癡癡地看着已經沒有光亮的天空,“是光明神……”
對于雲殊意的嫉妒在此刻煙消雲散。
伊赫倫一直很嫉妒雲殊意在出生時就能被選為教皇,他憑什麼得到教皇的青睐。
他這些年唯一的願望就是見到光明神。
他從修士走到主教,再從主教選為聖子。
每日誠心禱告,卻從未見到過光明神。
光明神或許隻會見到站得最高的人。
這些年他一直觊觎那個位置,雖沒有謀害教皇的念頭,但有時也會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如果光明神一直關注着教皇,那祂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對教皇有異心?
伊赫倫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雲殊意是光明神的使者,甚至有能力恭請光明神親臨人間。
那他也有能力坐上這個教皇之位。
伊赫倫擡頭想向教皇坦誠一切,卻發現人已經離開。
雲殊意獨自回到了寝殿。
沒有讓外面的人進來為自己點燈,因為他馬上就要失控了,他不能保證自己失控後會做出什麼事。
雲殊意倦怠地靠在床上,拉過一角被子蓋住發燙的腹部。
可惜沒法和他一起在漫天煙火下賞花了。
窗外傳來聲響,雲殊意撩起眼皮無力地看向窗外。
夜色太濃,他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背着月光,朝自己走來。
從腹部傳來的熱意一直蔓延到全身,雲殊意仿佛發燒一般,大腦暈沉,渾身難受。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來人需要湊到他耳邊才能聽到,“你、來了啊……”
沒有力氣。
難受……
好難受……
“根本沒有光明神。”男人笃定地說,“是你做了什麼才出現了異像。”
他的手拂過雲殊意教皇的側臉,“你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現在是遭到反噬了,對嗎?”
“不,光明神一定存在。”雲殊意辯駁道,“神明的視線不會一直放在我身上,我需要付出更多。”
聽着雲殊意越來越急促的聲音,男人擔心他出事,蒙住雲殊意的雙眼後,點亮了床頭的油燈。
暖黃的燈光下,雲殊意此刻的模樣無所遁形。
青年揪住自己的領口,沉沉地喘息着,眉毛緊蹙,臉上绯紅一片。
此時的教皇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嚴肅和端莊,身子靠在軟枕上無力地呼吸。
仿佛一朵開到極緻,即将凋零的霜雪花。
男人眼尖地看到了教皇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深黑的紋路。
他抓住教皇的手腕,掀開他的衣袖。
——露出的皮膚上遍布黑紋。
男人瞳孔微縮。
“這是什麼?”他的手按在皮膚上,“是詛咒?”
“不、不是。”雲殊意沒辦法掙脫那隻手,隻好就此作罷,閉上眼,嘴裡艱難吐出兩個字。
“那是什麼?”
雲殊意不說。
男人被雲殊意氣得牙癢癢,直接上手去扒雲殊意的衣服。
他要确認這些紋路有多大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