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乜衡說完後,吳醫生喉間一哽。
就知道這位祖宗的問題不好解決。
“那您詳細說說,‘都有’是什麼意思呢?”
乜衡将大緻經過告訴了吳醫生。
包括但不限于,強迫、威脅、隐瞞身份、不告而别、揍人、殺人。
“他還不知道我殺人了。”乜衡扯了扯嘴角,“知道以後可能更讨厭我。”
吳醫生:确實。
對于無法和他人感同身受的乜衡,吳醫生思忖半天,想到了一個辦法。
“隻有一個辦法了——去給他道歉。”
“道歉?”乜衡疑惑,“他不是我随便說幾句就能哄好的,要是道歉就能讓原諒我,我還需要問你?”
吳醫生神秘的晃了晃食指,“不是普通的道歉,你可以這樣……”
——
夜朝雨把人帶回了修女院,将人放在床上後,她去外面打了一盆水進來,給瑪維擦了擦臉。
“利亞……我是不是做錯了……”
瑪維痛苦地閉眼,一直憋在眼中的淚此刻開始不斷滑落。
“她就是你喜歡的人嗎?”夜朝雨一邊為瑪維擦臉,一邊不動聲色地套話。
“是教皇大人讓你問的吧。”瑪維緩過來後,接過夜朝雨手中的手帕,擦掉眼淚。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們,隻求你們能放過坦本爾。”
夜朝雨不解:“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要為他着想?”
她比瑪維本人還要生氣,義憤填膺道:“你剛剛都聽到了,他說他不認識你,把一切錯都推到了你身上!”
瑪維習慣性地去看床頭的花,結果隻看到一盞燈,她緩緩開口:“利亞,你還記得嗎?三年前負責我們的神父。”
她眼眶通紅,把藏在内心最深處的故事說了出來。
“他強迫了我。”
“不管我怎麼哭喊求救,也沒有人來救我,在我心生死意的時候,他如同天神一般出現了。他殺死了強迫我的神父,把神父丢進了瓦薩河裡。十分紳士地給我披好衣服,送我回來。”
“他問我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瑪維·思勒。”
“他背着我往修女院走,我不記得那晚他還說了什麼,隻記得他親切地喊我瑪維,他說他叫坦本爾。”
“坦本爾擔心我想不開,每天都會找機會來看我。”
“我還記得,他每次來都會帶一支花。”
“帶的最多的就是路邊的野花,我不知道那種花叫什麼,坦本爾也不知道,于是他把那朵花叫做露維。”
“露維花很小,花瓣也隻有可憐的五片,容易被人們忽視踐踏。”
“但坦本爾說,露維花微小卻強大,被人踩踏後,也會頑強地活着。”
“……就像我一樣。”
瑪維哽咽着,“他每天訓練很累,我不想他在訓練完後還要跑來找我,但他說,見我,從來不會累。”
“我記得每天他敲響我的窗的那刻,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也記得打開窗後看到的他的笑,真誠又溫暖。”
“就好像,他一直一直……愛着我。”
“我決定把我養了很多年的霜雪花在雙九那天送給他,但是在那之前,坦本爾一臉凝重地對我說,他犯了一件光明神不會原諒他的事。”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才告訴我真相。”
“他和主教勾結,妄圖偷盜寶物。”
夜朝雨神色一動,“是國王的王冠和權杖?”
“對。”瑪維肯定了夜朝雨的猜想。
“雙九節前夕,我帶着霜雪花經過儲物室,故意摔碎了花盆,經過的主教讓守在儲物室門口的騎士去尋一個新的花盆。”
“儲物室外就隻剩下坦本爾一個人。”
“他撬開儲物室的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花盆。”
“我把霜雪花重新種回去,抱着裝着王冠的花盆離開,把花擺在了靠近廣場的走廊邊。”
夜朝雨蹭然起身,“花盆還在嗎?”
“已經不在了。”瑪維搖頭,“坦本爾在雙九節那晚,就把花送出去了。”
“可惡!”夜朝雨氣得在原地打轉。
她都不敢想,自己要是能拿着王冠去邀功,能得到多少賞賜,說不定能成為光明教史上第一位女主教。
“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利亞,求你,一定要護住坦本爾。”瑪維祈求地抓住夜朝雨的衣袍。
夜朝雨歎了口氣,“我盡力,如果教皇想殺他,我也沒辦法。”
“謝謝你。”瑪維如釋重負地笑了,随後她疲憊地閉上雙眼,“光明神在上,您的信徒犯下滔天大錯,請您降罪于我。”
看着床上即将枯萎的瑪維,夜朝雨心髒隐隐抽痛起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這隻是遊戲,夜朝雨,不要太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