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謝禮峙壓根就不在乎。戚宴轉動着椅子,跟不跟自己聯系,多久沒聯系,對于現在的謝禮峙來說,應該不是重要的事。
這隻手表并不是他的風格,是照着謝禮峙的氣質定制的,他戴着倒顯得違和。
定制的手表不能退,價錢也不低,戚宴删删改改,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謝禮峙說。
[我給你定了一隻手表,你還要麼?]
他摩挲了下手指。删掉删掉,不能這麼問。
[我想送你隻手表,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頓了頓,删掉删掉。
[你什麼事有時間,我們見一面,我有點東西想給你。]
删掉删掉。
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戚宴又長歎了口氣。
彭潛推開門進來,看見的就是戚宴一臉苦大仇深,對着桌面上的手表長籲短歎。
“幹嘛呢,大早上的誰觸你黴頭了?”彭潛吊兒郎當走過去,輕輕一跳坐上戚宴的辦工作,“喲,買了新表啊。”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那塊表,“不像你的風格啊,買給誰的?”
“來幹什麼?”
戚宴并不想回答他,總不能告訴他,是買給謝禮峙的吧。
所幸彭潛今天的目标不在調侃戚宴,神神叨叨的從兜裡掏出張票,在手心拍了拍。
“别裝了,想謝禮峙呢。”彭潛眯着眼笑,一下就把戚宴戳穿了,“惦記人家就去找人家啊,不主動哪兒來的結果。”
“得了。”戚宴一把将彭潛從桌子上推下去,“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沒事就出去,我要忙了。”
說着還真拿過一邊的文件,翻開攤在桌面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彭潛把文件蓋回去,“啪!”一下把票拍在戚宴面前,“我新投資的遊樂園明天開園,你明天應該沒什麼事吧,一起去玩玩。”
“不去。”戚宴想都不想就拒絕。
“你跟那個謝禮峙需要一點多相處的空間,不去白不去啊。”彭潛打了個響指,“去遊樂園就是個絕妙的機會!”
“他不會去的。”戚宴重新翻開文件夾,“你别白費心思了,而且他已經有未婚妻了,沒必要再自找不痛快。”
彭潛雙手一拍,并不贊同戚宴悲觀的想法,“隻要沒結婚就都有機會。”
戚宴把票推過去還想再次拒絕,彭潛直接往外走,邊走邊擺擺手,“反正我已經以你的名義邀請謝禮峙了,明天你也不忙,别想着糊弄我。”
他走出去之後,又探了個頭進來,一臉正氣,“兄弟的幸福,我來守護!”
他溜得太快,戚宴沒機會再拒絕,看着桌面上那張票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的天氣也很給彭潛面子,難得的好,陽光曬得人犯困。
戚宴來得不算早,穿了件白色的衛衣,看起來像個大學生,站在遊樂園門口引來了許多探究的視線。
他不自在的拉了拉衣擺,四處張望,然後看見了在門口低着頭看手機的季準。
“彭潛呢?”戚宴走過去,見隻有他一個人,于是問。
“陪他未婚妻去買東西了。”季準說,掃了一眼戚宴的穿搭,笑道,“好多年沒見你這麼穿過了。”
戚宴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來沒想這麼穿着過來的,奈何過冬的衣服都讓阿姨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厚點的,還讓謝福咬了個口子出來,實在沒辦法,這才穿上了壓箱底的衛衣。
“很奇怪麼?”戚宴再次拉了拉衣擺,“是不是好像在裝嫩。”
“沒有。”季準搖頭,“讓我想起你高中的時候了,跟那時候沒什麼區别。”
戚宴笑了,“你别逗我了,再過幾年皺紋都快出來了,怎麼會跟高中的時候一樣。”
季準裝作思考的模樣,擡手在戚宴頭頂比了比,“确實有點不一樣,比高中時候高了,穿增高鞋墊了吧。”
戚宴又笑,今天的季準看起來比平時輕松得多,都有心思跟他開起玩笑來了。
于是他也煞有介事的在擡手比了比季準的身高,“那你是不是矮了點兒啊。”
季準也眯着眼睛笑,但是很快,他的餘光瞥到戚宴身後的人,笑容淡了下去,不說話了。
戚宴心裡忽然騰起不妙的感覺,若有所感的回頭,猛地撞進了馬路對面那道挺拔身影幽深的視線裡。
哦吼,不妙。